心烦意乱下,宝珊摔了桌上的一套紫砂茶具,这是她第一次任性,也是第一次剧烈地希望被人厌烦。
金丝雀发了脾气,负责伺候的香意却没有立即去禀告陆喻舟。
看着蹲在地上打扫碎片的姑娘,宝珊有些内疚,却不停告诉自己,一定要作到陆喻舟厌烦她为止,于是大着胆子推倒了陈列工艺品的多宝阁。
当价值不菲的瓷瓶碎成片时,香意再也顶不住,哆哆嗦嗦地跑去正房禀告。
陆喻舟手持盖碗,刮了刮茶沫,像是看透了宝珊的把戏,淡淡道:“随她折腾。”
香意福福身子,走出房门时与气冲冲跑来的慕夭差点鼻尖碰鼻尖。
慕夭提裙迈进门槛,质问道:“你在禁锢宝珊?”
陆喻舟反问道,“你挖我墙脚意欲何为?”
一生气,慕夭习惯性掐腰,为自己增长气势,“本姑娘也不怕告诉你,我跟宝珊投缘,不忍她在府中一再受委屈,要带她离开,你不同意,我就去找邵霁替她赎身,缃国公府这么要脸面的府邸,不会为难一个侍女吧!”
提起邵霁,陆喻舟想起了那位失踪已久的邵家小姐,按着线索推断,那位小姐很可能是宝珊的生母,那样算起来,邵霁就是宝珊的表哥。
陆喻舟抿口茶汤,慢条斯理道:“慕夭,我劝你别惹我。”
对面的男子明明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陆喻舟,又给慕夭一种说不出的陌生,这话并不客气,听起来像警告。
慕夭从小胆子就大,要不也干不出逃婚的事,谁凶她一句,她能回十句,可面对眼前这个男子时,莫名有些胆儿颤,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就是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陆子均,你也别忘了,我当初是因为谁被赵薛岚设计的!”
提起旧事,女子眼眶泛红,直接坐在了地上,“你欠我的,还敢凶我。”
陆喻舟捏下鼻骨,若不是这件事,他一个喜欢清静的人,哪里会一再容忍慕夭在自己面前晃悠,“行了,我不是太子,不吃你的苦肉计。”
慕夭哼一声,依旧坐在地上,赵祎也不吃啊。
懒得与她多言,陆喻舟冲门外抬下手,李妈妈走进来,直接抱走了慕夭。
俄尔,游廊里回荡着慕小姑娘的轻嚷声,“我不跟老太婆一般见识,你快放我下来!”
回应她的是风吹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送慕夭回了耳房,李妈妈来到陆喻舟面前,“世子有话要交代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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