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是我不好,待我身子恢复,任由窈窈罚我,好不好?”
苏闻琢抬眸看向他,微微倾了倾身子,小手抚上俞景的脸,声音柔软:“那便,罚你以后再不要受伤了。”
俞景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像伴着春风拂过的一声叹息:“好,都依你。”
虽然苏闻琢有满肚子的话想跟俞景说,但顾及到他的身子,她不敢耽搁太久,还是先去叫了邱先生过来。
邱先生这两日每天都会来屋里给俞景把脉,查看他身体的情况,所幸便直接住在了院子里。
见俞景已经醒了,他笑着点了点头:“人醒了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而后又给俞景开了调养的方子,让苏闻琢按着方子来煎药便可。如今俞景刚刚醒来,身子虚弱,还只能在床上躺着,若想能下床走动,还需要三五日。
俞景没想到竟然是这位在世神医替自己解的蛊毒,当下便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有太多幸事。
在阜州察觉中蛊时,他探不出这是什么蛊,只能先强行逼毒,但毒性发作后便觉此毒猛烈,俞景心知他可能遇上了些麻烦。
但他不想阜州这一次已经查到了这里,最后却因为他只能无功而返,于是想尽办法压制住体内的蛊虫,硬是将私盐一事翻了个底朝天。
他混入乞丐里,一路忍着体内毒发的痛辗转上京时,心里不是没想过,自己很可能要折在这了。
俞景恍惚中好像记起在等着魏世昭赶来之前的那个夜晚,他靠坐在一条漆黑的小巷里,抬头看着天边那轮明月。
一切好像和十一年前与苏闻琢初见的那个夜晚重叠了起来。
漆黑的小巷,天边皎白的月和外头琳琅的灯火。
他本是要死在那个晚上的,却被她救下,如今这十几年便是他偷来的了。
他娶了这个姑娘,听了娘亲的话,读书、做学问,为江山社稷出了力,若是就此闭了眼,倒也不虚人世这一遭。
只是,他的姑娘还盼着他回去,若是他折在这,她是要哭鼻子的……
不过好在他还是命大的,他家总爱在他面前哭鼻子的姑娘,如今虽然眼角还红着,但是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床前捧着脸看他喝药了。
苏闻琢严格按照邱先生给的方子和食谱来,半点不敢马虎,就连煎药也不假他人之手。
待俞景一碗药喝完,她便伸手过去接过空碗。
就在她微微抬手间,衣袖便有些滑落下来,露出了手臂上缠着的一点白色绷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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