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暴雨倾盆。
远远近近两旁的山峦峰林,长长短短底下的江河峡谷,全都在突然而至的暴雨中失去了轮廓,消渐为无形。
前方的路愈见模糊,行军的步伐很是艰难,身后的将士难免抱怨之声四起。
一连在渑溪耗费了数日,非得挑这么个暴雨天攻城,这多碍事……
顾未易对着身后怒吼了一声:“安静。”
纪律严明的顾家军立马息了声,只是虽已入春多日,可倾泻而下的雨点直直砸在面颊上,还是冰冷如刀,砸在身上,也是格外沉冷。
顾未易看向夏初,有些犹疑的问道:“你算准了今日下雨,特意挑了今日攻城?”
“我哪有那神通,我只是等雨来。”夏初摇了摇头,却甩了窝在他怀中的点点满脸水。
点点原本蜷成一团,虽然浑身也被夏初的衣襟染湿,但好歹也有夏初罩在外面的披风,也不至于直淋暴雨。
可刚刚夏初那一甩,却甩了它一脸,让它发出不满的‘吱吱’声。
夏初将它的头按了下去,嘀咕了一句:“让你别跟来,你非要自讨苦吃。”
怀中又响起了一声委屈的‘吱吱’叫声。
顾未易见它这副模样反而失声笑道:“活该!”
夏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今早吃的苦头这么快就忘了。”
顾未易瞳孔骤然缩小:“你小子,这狐狸崽子不会是受你指示,才干这龌龊事吧?”
夏初默然不语,只是看着他的眸光定了一定,顾未易自动息了声,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连日来的伙食里,我都下了药。”夏初话音刚落,见撇过头的顾未易身子又明显的僵了一僵,他失笑一声接着道:“是针对畨城里大面积的毒障预防的解药。”
顾未易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只听夏初继续说道:“趁着暴雨障目,速度要快,趁其不备,措手不及。”
顾未易沉声应道:“知道了,靖王爷就交给你了。”
夏初‘嗯’了一声,很轻,却很坚定。
他之所以等这一场雨,便是希望这倾盆的大雨,可以将城楼处那些落脚基石上的毒给冲刷掉。
月风挽亲自留的毒,不光难解,种类还多。
他可以慢慢尝试,可是顾行云等不了他日积月累,一样样的去研究解药。
是以,夏初前七日只是弄了城内外毒障的解药,混合在将士的伙食里,后面便是等着下雨的这一日。
大军虽然前行的很是困难,却也同样因为这暴雨,让畨城的西域军队没有及时发现顾家军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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