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宫连大氅也不给太子披一件,虽说雪后初霁,这风,却凛冽的很。”萧慕白见他只袭了一身杏黄色的锦袍,一边将他迎到中间,一边褪下了身上的大氅,披到他的肩上对着余映波指责了起来。
“原本出宫是披了的,只是太子殿下刚刚将大氅盖在了一位受伤的士兵身上。”余映波有些委屈的回道,他也拦不住不是。
萧梓穆看着只袭了一件玄黑色圆领夹衫的萧慕白,试图将大氅褪下还给他。
萧慕白伸手按住:“我身上有盔甲,比你经吹。”
萧梓穆心中本是一温,接而看见他按过来的那只手,从盔甲袖口处露出来的玄衣上,以银线绣了隐约的梅花,枝叶落了一两点细雪,更显出他身上那种皇室后裔的风华。
然而让他觉得有些刺目扎眼的,却是那隐约的银线梅花和夏初髻上的那根玉簪梅花,如出一辙。
萧慕白见他目光怔怔落在他的袖口处,随即负手身后,在他耳边提醒:“说两句吧。”
萧梓穆敛了心神,轻咳了两声,对着早已围满了的百姓朗声开口:“父皇卧床,宫中生变,丽妃通敌,四殿下谋反。今日幸而有二哥墨王殿下领军击退叛党。然,危机尚存。此等时刻,需要我们君臣一心,臣民一体,共同御敌,寻得一线生机。长安是我们的京都,是我们的家。退一步,便是国破家亡!”
萧慕白在旁率先拥护出声:“誓死追随,太子殿下。保家卫国,诛杀叛军。”
墨王军四散在各处的将士们,听到了萧慕白的喊声也纷纷驻足应和:“誓死追随,太子殿下。保家卫国,诛杀叛军。”
正午温暖的阳光,沐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誓词在每一个墨王军将士的口中经久不息。
百姓刚刚才在这样寒冷的雪天,经历了早上那般绝望的处境。
在他们原本还拥戴萧言竣为太子之际,萧言竣却露出了狰狞的爪牙,那俊美绝伦的人手持火把,企图将他们焚烧至死。
如今丽妃和萧言竣叛乱已成事实,百姓也辩清了真假太子,即便萧慕白刚才已经明确告诉他们,虽然今日告捷,可长安明日还要面临持续的恶战。
他们本就身陷此处,虽是绝路,可萧梓穆却在他们的面前搭建了一条虹桥,在悬崖绝处,让百姓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虽然他说的,只是寻得一线生机。
那……也是生机!
是以,百姓原本就澎湃的心潮被将士们的声声呐喊,渲染的越发高昂。
纷纷加入了誓词的行列,齐齐喊着:“誓死追随,太子殿下。保家卫国,诛杀叛军。”
就连解纪明和孔长辉一介文弱书生,置身于这种瑰丽场景之中,听着整个京都十万百姓的齐声呐喊,看着墨王的军旗迎风摇曳,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栗,热血沸腾,恨不能与他们一起提枪上阵,浴血杀敌!
长安城中,宣声不断。振聋发聩的绵延数十里外,就连退出京都,驻扎在十里亭处的丽妃一行人都能听的清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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