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了出去,能不能告倒他是一回事。
霍天修一定会跟他不死不休,而我又必然会声名狼藉,百口莫辩。
届时我的儿女会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我根本都不敢想。”
姚美珍看着秉文蹙起的眉头,自嘲的牵了牵唇角接着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当时天炀已经死了。
而我呢,身微言轻,被人生杀予夺。
除了沉默,又能如何。
我当时抖在一旁,卓先德去院中挖坑。
我见天炀只穿了一件中衣,便替他套了件他身前最爱的衣袍,因为那件衣袍的袖口上,有文淑为他绣的莲花。”
“若我所料不差,被绣上莲花的袖口上裳你也有一件吧。”秉文猜测。
姚美珍点了点头道:“是,所以当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之所以会被揭露出来,是因为文淑认出了那抹刺绣。我才惊觉天道轮回,作茧自缚。”
“既然事已至此,你便戴罪立功,上堂指认卓先德吧。”
“呵,指认他?那我与我的儿女岂不是活在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里?”姚美珍停止了抽泣,反唇相讥。
“姚美珍,你究竟是害怕你的儿女被人指责,还是这些年享惯了荣华,早已变得贪慕不堪了?”秉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不,我没有。你胡说!”姚美珍矢口否认,情绪又变的激动起来。
“或许一开始,你确实心存愧疚,惶恐,不安,忐忑。可是,你最终不还是从了卓先德,成了他的三姨太,替他守着这个惊天的秘密,安心享你的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吗?”秉文字字珠玑,字字都扎在了她的心上。
“不,不是这样的。当时我将文淑和文康交于了霍天修之后,便想一死了之去陪天炀。可是,卓先德却将我强行带回了府,他说他早已在文淑和文康身上下了毒。若我不从,倒是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去找霍天炀。我是被逼无奈,才答应的。”姚美珍辩解。
“呵,你当初若是想要一死了之,又何必收了霍天修给你的银两?就算你起初是被逼无奈,事后你也早该察觉了,卓先德根本就没有给你的儿女下毒。只是那时候,你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日子,想来卓先德对你应该还是不错的。”秉文冷笑了一声。
“不,不是的,我是被他胁迫的。”姚美珍一边摇头一边辩驳。
“他是不是跟你说霍天炀的死因无从查起?可如今大理寺仵作和宫中太医为霍天炀的尸骸验了骨,证明死于水分穴下。如今那副尸骸便是物证,你大可指认卓先德,他死路一条,再也胁迫不了你了。”秉文疾声厉色。
姚美珍却依旧沉默不语,兀自摇头。
“你如今指不指认结局都是一样,你认为霍天修会放过他吗?而你如今身为卓先德的三姨太,你的儿女知道真相会如何看你,你可曾想过?”秉文句句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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