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真令人作呕。
——“桃桃?桃桃?”温润轻柔的嗓音吹拂在耳边,盛桃睁开疲累的眼皮。
原来是梦。
纪灼手掌贴上盛桃的额头,“怎么这么多汗又做噩梦了吗。”
盛桃甚至不敢直视纪灼的双眼,她害怕纪灼看到那样丑陋的自己,更不想让他知道梦中的可怖场景。
她猛坐起来抱住纪灼,恢复透亮的眸子盯着窗外
是在下雨啊。
纪灼拢过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只是梦而已,醒了就好。今天也该早起。”
盛桃疑惑的问,“我们今天出去吗?”
纪灼松开盛桃,面对面地,神色有些凝重,“桃桃你忘了?今天是你父亲出殡的日子”
盛桃这才彻底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许韬已经死了啊。
—
车门打开,纪灼撑开黑色的打伞,护着盛桃从车上下来,彼此无言,熟稔至极。
盛桃厚重的靴子踩在薄薄的水面,垂眼看着雨滴落下掀起的涟漪。
“纪灼。到他死,我都从来没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你说,我是不是不孝,老天爷都看不惯,为他掉泪珠呢”,盛桃轻笑。
纪灼握住伞柄向盛桃那端靠拢,抓住她冰凉的手合握在掌心里。
伞沿挡住盛桃的视线,雨幕隔断在外。
“别瞎说。”
公墓里很安静,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钟丽控制不住的哭泣声,再无其他。
盛清影果然没有来。
散毕,许韬同事朋友安慰的寥寥数语,钟丽和孩子们越发喧哗的声音,吵的盛桃皱紧眉头。
钟丽甚至伏在墓碑上,摸着许韬的头像痛哭,“我怎么这么命苦呀好不容易嫁给你刚过上几年好日子你就撒手去了我和儿子还怎么活呀”
盛桃抿紧嘴唇,不发一语。
她连死都不让许韬安静的死。
钟丽平日和许韬没少吵架,一开始带她回家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欺负盛桃,可她最擅长利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庞和笑里藏刀的手段,哄得许韬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从小职员上位到许韬身边的女人,呵,一副好手段。
果不其然,乌泱泱的人群拽着钟丽掏心窝子的安慰,俨然一段被正妻压迫的真爱惨失顶梁柱的戏码。
她又在勾引谁呢?
盛桃渐冷的神色注视着许韬早年英俊的黑白照片,碑前黄白交错的菊花被雨水打湿更显萧瑟。
许韬看着这一切不会觉得可笑吗?
雨渐停,黑漆漆的人群散去,只剩伞下两道笔挺的身影。
盛桃站了多久,她知道纪灼就在她身后陪了多久,无声的传递给她温暖的安全感。
盛桃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并不响亮的高跟鞋磕到地板的声音,应该已经极力克制了,刻意放缓的步伐,属于盛清影的独特香气。
淡淡的。
纪灼了然,收起雨伞塞进盛桃手中,独自走向另外的出口。
盛桃悄无声息的藏在树后面,默默看着盛清影的举动。出乎意外的,她今天没有带墨镜也没有化妆,一身素雅的黑色,盛桃似乎能透过盛清影看到她二十多年前的美丽。
名门闺秀端庄的大小姐,是怎样的魅力,吸引了许韬。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相爱的故事,怎样都觉得烂俗。
只靠一时冲动的灵魂相吸,而不去顾及任何其他的一切,这大概是盛清影渴望的自由的爱情。可她多的是许韬没见过的骄奢,是许韬难以企及的眼界。
渴望挣脱束缚的灵魂,渴望极速攀升的灵魂,相遇那天就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王子和灰姑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童话罢了。
“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足够送我们的父母祥和的老去足够看到我们的小孙女出生”
盛桃第一次听到盛清影如此温柔清和的嗓音,带着些哽咽,说的很费力。
像暴风雨冲刷后依然清澈的小溪。
“可是我的父母因为我嫁给你抱憾终身。你也不过五十岁就匆匆而去——其实在我心里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只不过现在才埋”
“我终究高估了你的爱。”
“我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出第一次见你的场景,你坐在教学楼前面的草坪里,那天阳光好极了,你坐在一边读书,像不染世事的天神,‘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这本书,这句话,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不太想承认,原来我的一生,始终是孤独的。”
盛桃竖耳听着,渐渐没了动静。
秋雨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应运而生,洋洋洒洒的泼下。
盛桃撑开大伞,从一旁静悄悄的走过去,盛清影一句突兀的“终于肯出来了?”让盛桃脚步不尴不尬的轻微卡顿。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在偷听。
??*
呔!我胡汉叁又回来啦!
网课摸鱼的结果就是,课没跟上,文也写的乱七八糟,思绪掉线被按在地上摩擦,最后反复修改n次。不愧是我。肝没了。
追更:ωχ㈤壹.Vìρ(wx51.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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