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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坊长吁了一口气。他单手撑在一棵被削去一半的树干上,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的伤,吃吃笑了两声,偏头对身边的士兵说:“你看,我们没有跟错人。”

士兵哪儿认识李照,听到徐坊说话,也只是茫然地坐在地上发愣,半晌才回应般地对徐坊点了点头,说:“真厉害,她真厉害。”

“救人!救人!”薛怀抱着李照从林中出来,脸上是众人从没见过的惊惶,“大夫呢!军医,我要军医!”

眼下刚刚战胜,军医都去了战场上搬伤兵,又怎么可能突然应召?

是以薛怀这跑了一圈之后,硬是半个大夫都没有瞧见,整个人随之颓然了起来,嘴里却仍然在鼓励着李照:“撑住,小照,你救了许多许多的人,你要活着,你得活着。”

“这儿!”

那厢,听到薛怀叫唤的徐坊拉着身后的大夫往薛怀处跑,边跑边喊:“我带人来了,我带人来了!”

大夫被一路拽着到李照面前,气喘吁吁的,还没缓上两口,就被两股严厉的视线给逼得直接为仍旧在抽搐着的这人把脉了。

过了一会儿,大夫皱着眉头,伸手去拨开李照的兜帽。

泛着斑驳银白色的脸猝然漏到大夫面前时,着实把大夫给吓了一大跳。然而他却没叫出声,只是狠狠吞了两口口水,接着将李照的眼皮子掀开,端详了许久。

“如何?”薛怀看着大夫这一脸沉重,心里头急得不行。

“脉象浮而无力,是为内伤旧病之兆,且其阳气不足,虚阳外浮,阴血衰少。”大夫说了一堆拗口的话之后,总结了两个字:“危症。”

当天夜里,薛怀与阮素素二人守着昏迷不醒的李照,是半步都不敢离开。

照大夫说的话就是,夜里李照极有可能服热,或继续抽搐,这时身边若是无人,可能会因过热而发厥症,又或是因为抽搐而窒息。

总之就是离不了人。

阮素素卸了铠甲就坐在了李照床边,之后吃饭洗漱也就是寸步不离,可她并没有能守得李照醒来,反而是守到了李照二次抽搐。

“怎么办?”阮素素伸手压在李照双手上,问床尾的薛怀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见着照儿嘴里吐白沫了。”

薛怀哪儿知道怎么办,城里的这些大夫已经轮流来看过李照了,不是束手无策,就是一无所知,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床上的李照其实是能听到阮素素和薛怀的对话的。

她端坐在一片虚无之中,身边只有一本书,和一只丹顶鹤。

书是那本名为端史的厚重书籍,翻过几页,可以清楚地看到后面那些历史已经一一浮现,其中,就有李照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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