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是看着南云自小长大的,前不久方才知道南云成了宁王的侧妃,如今骤然见着她,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待她才好。
是当成当年看着长大的姑娘?还是高高在上的贵人?
南云并没摆架子,她亲自扶着花嬷嬷在院中坐下,唏嘘道:一晃神,好些年过去了
是啊,花嬷嬷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南云,我当年离开时,你还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似的,如今也已经嫁人了
南云眼睫微颤,她并没有去纠正花嬷嬷的措辞,只是垂眼看向她。
花嬷嬷被她勾上了感伤,兀自说了几句,方才想起来问道:好好的,姑娘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她说这话时,显得格外迟疑些,显然心中已经是有所猜测了。
的确是有事,南云幽幽地叹了口气,将早就想好的说辞给搬了出来,嬷嬷或许不知,我娘近两年来一直缠绵病榻,数月前请了宫中的太医来诊治,方才渐渐好些。可前两日忽而又病倒了,大夫说是心病,可问她什么缘故,她又怎么都不肯说。
南云先前思量再三,若是直愣愣地来问,想必花嬷嬷是不肯说的,只能夸大些情况,来诈一诈她才好。
果不其然,花嬷嬷听后随即变了脸色,满是凝重。
她前两日是去过姜家的,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病情的恶化与自己带去的消息有关。
南云端详着她的神情,缓缓地道:我听人说,嬷嬷那日恰好是去过我家的,所以便想着来问问,您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又犯了心病?
见花嬷嬷紧紧地抿着嘴,南云心知不妙,便又开口道:这病总拖着也不好,嬷嬷若是肯告诉我缘由,让我想法子加以开解,兴许能有用。
她这话说得进退得宜,于情于理都很妥帖,桑榆在一旁听着,在心中暗自道了个好。
花嬷嬷脸上的神情愈发纠结起来,似是天人交战一般,嘴唇却还是紧紧地抿着,都有些发白了。
过了许久,她方才叹道:姑娘还是请回吧,这事我不能说。
南云难以理解:为何?
花嬷嬷并没装傻充愣,她知道南云既是找上门来,就已经是有十分把握,不会被自己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所以她也没随便找个借口去推脱敷衍,沉默片刻后,又说道:姑娘若真是为夫人着想,就不要再问了,否则她的心病非但不能好,怕是还会愈演愈烈。
南云愣了愣,心中浮现出个猜测来:这件事情与我有关?所以你与母亲都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