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南云要离开时,并没同她详细讲,只推说是要到京中去寻一位表姨母。但这些日子她一直会过来帮着照看姜母,或多或少也从她口中得知了些情况,隐约有了猜测。
但如今真拿来问南云,她却又有些难以启齿,怕一个不妨惹得南云难过。
两人相熟多年,一见她这模样,南云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了,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现下是在宁王府,至于旁的,也正是你所想的那般。
南云倒是毫无隐瞒,桑榆怔了下,但却并没有露出怜悯或是同情的目光,片刻后转而又道:旁的我不了解,也不便多说。但至少从你如今的模样来看,是比先前要好的,这就够了。
南云捧着茶盏,垂眼笑了声:是吗?
对啊,像是为了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度似的,桑榆连连点头,先前你自己或许不觉得如何,但我却是一直担心的你那时候都消瘦成什么模样?我看着都觉得担心,总觉得说不准哪日你自己都要倒下了。
在桑榆看来,那时候的南云就像是根绷紧了的琴弦,让人时时担忧着,仿佛下一刻就可能会断掉。
如今旁的且不说,至少不像先前那样清瘦,精气神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想来这些日子在宁王府,是并没受什么罪的。
孰是孰非向来见仁见智,但桑榆觉着,南云如今的确是比先前要好上许多的,这就够了。
至于旁人怎么说,面子上又如何,那都是虚的。
身为相熟的手帕交,她只盼着南云这个人都好好的就够了。
南云领会了桑榆的意思,心中一暖,随即抿唇笑道:你这样说,我很高兴。顿了顿后,她又问道,我娘近来可还好?
伯母的身体已经在好转了,桑榆先给她喂了颗定心丸,而后方才细细地解释道,这段时日,倒是有两位大夫主动上门来。头一位大夫姓陈,仿佛是你那位表姨母托人请来的,他为伯母诊了脉后,留了个方子。再有就是前不久,方晟领了个宫中的太医来。
说到方晟时,桑榆不由得磨了磨牙。
她与南云一道长大,自然是知道南云与方晟的关系,也知道后来方家退婚的事情。当年南云私底下哭的时候,还是她在一旁安慰的,所以格外同仇敌忾些。
先前方晟上门来时,她一见,差点直接就将人给赶出去,后来还是看在那位太医的份上,才放了进来。
据方晟所说,那位太医年纪虽不大,但祖上几代都在太医院供奉,称得上是家学渊博。那太医为姜母诊了脉后,又要了正在服的药方来,在那位陈大夫留下的方子上略删减了几味药。说是按这个新方子来调理,静心修养上两三年,便可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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