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韩老夫人收拾妥当,纪氏推门进来,娘,长风跟舒儿到了。
韩老夫人道,快把人请进来。
顾宁舒跟着秦御进了屋,两人齐齐行礼,韩老夫人大喜,快起来快起来,怀着身孕不必那么多的礼数。
顾宁舒依言起来,她虽然怀孕,但身体好,做一些动作不费劲儿。只不过韩老夫人这态度挺招人琢磨的。
韩老夫人现在觉得没啥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哪天她跟三房大夫人一样西去,儿孙不念着好,那还有什么用,生前做的事儿自己不清不楚,死后儿孙都给记着。
快坐下,还傻站着做什么!韩老夫人有心修补关系,可是破镜难圆,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水是干了,可痕迹犹在。
顾宁舒依言坐下,秦御自然是挨着顾宁舒的,他道,一会儿准备跟着舅母过去一趟,礼已经备好了。
纪氏也有此意,只不过走的突然,算不得喜丧,一会儿过去瞧上一眼就行了,舒儿莫在那里多待,说几句话,长风寻个由头带舒儿出来。
韩老夫人点点头,理应如此。
一家人在这儿,纪氏就忍不住说起悄悄话来,今早我过去了一趟,沐柏跟他媳妇就那么躺在地上,秋日地凉不说,这亲娘死了,连一夜都守不上。
顾宁舒低下头,这跟她没关系,索性一耳进,一耳出。
孙氏附和道,三房的人狼子野心又不是头一天了,好处赶得比谁都早,你要落魄了,第一个踩上来就是他们。
孙氏爱说,话也多些,不是我这个当叔母的捧高踩低看不上他,就韩沐柏那种人,辞了官好过做官,无所事事吊儿郎当,包括他那个妹妹在内,一家子一个干正事儿的都没有。
纪氏摇摇头道,可算有一个明眼人,可好人没好报,年纪轻轻就走了。
纪氏说的是韩母,大房被三房扒着吸血这么久,被逼急了也挤兑过三房的人,可从未朝着韩母说难听的话。
纪氏可怜她,好好的人摊上这么一家子,就看在她的份上,韩沐琳做过的许多错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说不是呢,老天不开眼,孙氏甩着帕子,昨日见了三太太倒是还好,今日不定怎么着呢。那个老东西,厉害着呢。
一屋子人不出声,孙氏一人说话没意思,喝了口茶自己给自己圆过去,三太太总说大房的荣誉是踩着他们三房的来的,若没他们昔日埋忠骨,怎么会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
顾宁舒默不作声,这话她听过的,韩家上战场出生入死,死的全是三房人,三个男丁,说没就没了。
只可惜没建功,就在战场上献了命,半点功名都没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