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帝忙出言挽留。
谢珽瞧着诚王那惊怒交加的脸色,情知今日之行已然圆满,懒得再看庸君佞臣的脸,携阿嫣告辞而去。
……
一场御宴由此不欢而散。
阿嫣纵然知道谢珽行事嚣张,也未料他竟会当这帝王和禁军的面,公然扼住诚王的脖颈,闹出那样惊险的一幕。
毕竟,两人如今在京城。
巍巍皇权尚未倾塌,比起魏州的固若金汤,这地方跟龙潭虎穴无异,若稍有不慎,惹得皇家翻脸,谢珽未必就能全身而退。那样肆无忌惮的悍然袭击,委实惊心动魄。
直到这会儿,她心里还砰砰乱跳呢。
阿嫣偷偷摸了摸胸脯。
谢珽斜睨着她,猜出她的小心思,径直勾了勾唇角,“你今日倒是大胆。”
“什么?”阿嫣还沉浸在余悸。
谢珽袍袖抬起,揽在她的肩上,有意放慢了脚步,“在府里,便是祖母挑刺,你也尽力收敛。今日御前侍宴,却跟诚王争辩,倒难得一见。”
“我就是觉得生气。”
阿嫣噘嘴低声,任凭谢珽揽着,想起诚王的嘴脸时又轻轻哼了一声。
京城里这些皇子龙孙,都是生来优渥金尊玉贵养着的,丝毫不知人间疾苦,比起谢珽来,实在差之千里。阿嫣虽没见过沙场上的血腥杀伐何等惨烈,却在元夕夜和客栈的两次袭杀中,窥见过性命相搏的凶险,知道命悬一线是何滋味。
沙场埋骨的将士,每一位都该钦敬。
若无他们冒死杀敌戍守边塞,哪来京城里的富庶尊荣?
谢珽的手上确实沾满人命。
但普天之下,谁又是生来嗜血嗜杀,铁石心肠的?谁愿意天天走在刀刃,谁不想现世安稳?如今名震四海的谢珽,也曾是顽劣孩童、张扬少年,若非皇家算计、老王爷战死沙场,他又何必踏上这条艰难险阻的路,磨砺出如今的心性。
诚王站着说话不腰疼,还那般污蔑谢珽,着实忘恩负义,自私可恨之极!
阿嫣恨不得打他两巴掌出气。
谢珽却习以为常,见她脸上又笼起薄怒,不由一笑,“好了。明日要去给祖父扫墓,别理这些蠹虫。”
“看望过祖父之后,我想去拜见徐家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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