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珽死死握拳,手背青筋暴起。
……
隐园之外,京城的秋夜依旧安谧。
阿嫣回到随园之后,立时让人按曾媚筠给的方子抓药,当晚就煎了药汤来喝。谢珽整夜未归,陆恪他们也不见踪影,想必要办的事情不小。她原打算早点去城外别苑拜望徐太傅,瞧着这情势,到底不敢出城给谢珽添乱,翌日无事时,便先去徐家看望徐元娥。
徐元娥殷勤迎入府中。
原本她是想跟着祖父去城外的,只不过别苑里的书斋不够宽敞,里头藏书也有限,徐太傅近来编纂书目,不时得从府里的藏书楼调些书卷过去,需有人在府里支应。男儿们各有官职,女眷中就数她这个孙女最聪慧,对上千书柜了若指掌,便留她在府里找书。
这倒方便了阿嫣。
小姐妹俩许久没见面,谢珽那随园又是无数眼睛盯着的,徐元娥不好去搅扰,此刻在太傅府里,倒自在许多。
两人荡着秋千闲聊,府门之外,周希逸锦衣而来。
那日被司裕拦住后他并未死心。
生来锦衣玉食,尊贵优渥,他对权位银钱并无太多贪图,除了辅佐父亲、游历探查消息外,最感兴趣的就是美色。
阿嫣原就生得貌美音娇,雪肤云鬓,且承袭了祖父书画音律的才情,论灵动论气度,满京城都挑不出第二个来。周希逸阅尽美色,目光比寻常男人毒辣得多,对空有皮囊的女子无甚兴致,碰见这般深藏不露的佳人,自是念念不忘,一心要探明身份。
若能据为己有,自然更好。
他猜得尾随阿嫣会被司裕察觉,便远远避着,待阿嫣娥离开后摸出了徐元娥的身份,派人守株待兔。
自然,他也有正事要办。
永徽帝为笼络谢珽,迅速命人颁了圣旨让谢珽节度陇右,周希逸得知消息后,猜出隐情,故意在诚王府附近流露了身份。果然,今日清晨,诚王就派人请他过府叙话,直至晌午后才告辞而出。
才出来没多久,就听眼线说美人在太傅府外露了面,忙携了名帖,兴致勃勃地赶过来,想借着拜见太傅的名号见上一面。
可惜他运气实在不行。
还没将名帖递给徐家的门房,便又被飘然而至的司裕堵了个正着。
——他进了京城无所事事,只在暗处护着阿嫣,因着身手卓然,并无旁人察觉。方才阿嫣进府,他没事儿干,仍挑了棵粗壮的老树,叼了根草棍在树干上躺着。远远瞧见那甩不掉的尾巴又露了面,猜得是为阿嫣而来,光洁的眉心微微一蹙,便飘然跃至门前。
周希逸道明身份后还没掏出名帖,便碰上了老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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