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指尖稍稍用力,在她柔软掌心旋磨。她的脚生得精致,捧在掌心小小的,脚趾微微蜷缩,像是一小把秀白的茉莉,娇姿淡妆。
大抵是劳累后气血不畅,少女眉头轻蹙。
极低的哼哼被她含在嗓子里,落入谢珽眼中,便是长睫羞垂、轻咬薄唇的柔软姿态。直到脚掌经络都揉通些了,蹙着的眉尖才稍稍舒展。
谢珽换了只脚给她揉。
帘帐长垂,春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轻轻打在窗畔树梢,润物无声,落在人心上时,却悄然荡起涟漪。
阿嫣咬唇不出声,呼吸却时轻时重。
谢珽听在耳中,心神愈发紧绷。
手指揉遍脚掌,蔓向小腿。
比起他杀伐时的狠厉,此刻克制着力道的姿态简直温柔之极。阿嫣的目光落在他干净的手指和沉默的侧脸,心底异样渐浓。
直到他的手越过膝盖,她才猛然惊觉。
而后猛地压住了裙角。
谢珽微愕抬眉,正对上她的目光。
腿脚的疲累酸胀消去,此刻浑身轻松舒适,她的脸上惬意犹在。只是眼底添了慌乱,似娇羞似躲闪,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低下了头。
“已经好多了。”她连忙缩回脚丫藏在罗裙下,竭力驱走心头异样,脑海里却仍是方才视线相触,谢珽眸中藏着的那簇幽微火苗。
阿嫣万分确信,谢珽改主意了。
好在如今只是个苗头,他端着一方霸主应有的端贵姿态,行事十分收敛,也在克制自持。既然为时不晚,浇瓢凉水应该管用。
至少该让他知道,她没打算在谢家久留。
以他的傲然,想必会适可而止。
阿嫣垂眸稍加思索,很快想到了法子。
“我方才忽然想起来,先前说要跟司裕道谢,因着大哥的事一直没顾上。明日万安寺有法会,我想去敬个香,顺道带些东西谢他。”她状若无事的取了罗袜穿着,又道:“明日殿下有空么?”
话题转得太快,谢珽愣怔了下。
片刻后,才颔首道:“能抽空出来。”
“那我们一道去吧?”
阿嫣抬眸觑他,慌乱消弭之后,目光仍有点不自在,无所遁形。
谢珽僵硬道:“好。”
直到阿嫣穿好罗袜,下榻趿鞋进了浴房,谢珽还直愣愣坐在那里,纹丝未动。
坦白说,他方才确实动了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