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怔的站在那里,鬼使神差开了口,“现在哪里是吃月饼的时候?大监大人,您只是为了来给我送几个月饼就跑来这瘟疫肆虐的地方?这样不成,这里封城了,您来回不去长安了。”
她觉得她都要哭了。
冯玄畅摘掉刚落在她头上的一片桂叶,缓缓摇头,“官家遣我来送物资,我沿途购置些粮食,雍王封张掖城,断了粮也是没活路,这跟行军打仗是一个道理的,车马未动粮草先行,方能开战,既来了,这里不太平哪里还能回长安?”
是她自作多情,他是司礼监掌印,又怎么会真的冒着性命危险专程给她送月饼?允淑心里总算是舒口气,他是有能耐的人,治病救人帮不上什么,但能供给粮食,安抚这些百姓,这样鼎好。
她搓搓眼角,有些微哽,“秦艽姐姐身子不爽利,我给她送药去,大监大人您快去雍王那边罢,这里都是重患,您伺候官家身子金贵,使不得在这里,万一过了病气,他们给官家没个交代。”
他很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和她唱反调,将食盒搁在她手上,和煦道:“你拿去得空吃,有你最喜欢的荷香馅。”
她撑手接住食盒,露出羊脂白的镯子,他顺势抚摸那镯子上的莲瓣,“你带着它好看,赶明儿我再给你打支簪珠,配着更雅静。”
允淑低头轻轻嗯一声儿,“您走罢,别在这里多逗留,沈大人在熬擦洗的汤药,您过去领一副回头擦擦,莫忘了。”
提步绕过冯玄畅,她走到廊子尽头拐进偏房,回屋,找个大瓷碗来将秋梨膏倒在白瓷大碗里,用热水冲了喂给秦艽喝,秦艽喝完,允淑等她歇了会儿才问,“可好些了?若是能起来,我扶你回卧房擦洗。”
秦艽点点头,由她扶着回卧房去。
服侍着秦艽在铺上躺下来,她再折回去煎药处拿药汤。
煎药处是医馆平时做饭的小厨房,沈念拿扇子坐个马扎,面前药罐子一排排的蹲在小炉子上,咕嘟咕嘟冒着白气,沈念一边扇着炉火,一边对照这几日记载的病症手札。
允淑唤他,“沈大人。”
听到允淑的声音,沈念抬头,开口道,“明日我同雍王爷和其他几个医官去岭上寻药草,你和秦艽守住药房,若发生什么事先把人安置好,等我回来再说。”
她答应着说是,又问,“沈大人,大监大人可来取药汤了么?”
沈念说取过了,才走,要先去雍王那里没多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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