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屹哽了两秒,默默把脑袋缩了回去。
操场上的热闹渐渐散了,该吃饭的吃饭,该午睡的午睡,周楚屹是被朋友扶走的,两万米跑下来,腰酸腿软,全身零件都在闹罢工。
季星临坐在跑道旁边没动,他脑袋沉得厉害,盲目起身可能会晕倒。几个女生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季星临想说“别看了,吃饭去吧”,嘴唇动了动,冲出口的却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
他咳得喘不过气,一只柔软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掌心干燥温暖,带着淡淡的甜香气。
季星临的呼吸有一瞬的安静,睁开眼睛,看见时小多蹲在他面前,皱着眉毛:“我没猜错,你真的在发烧!”
季星临揉了揉额角,道:“歇一会儿就好了。”
时小多拽他的手臂:“起来,去医务室。”
听到“医务室”三个字,季星临习惯性地皱眉,坐着没动,道:“我不去。”
对付季星临这种驴脾气的,不能呛,只能顺着毛哄,时小多蘑菇似的蹲在他面前,同他商量:“那我去医务室给你开点退烧药,你把药吃了,行不行?”
时小多额头上还顶着一小块红痕,被周楚屹一球砸出来的。季星临伸了伸手,像是要帮她揉一揉,又觉得不太妥当,动作顿在那里,道:“还疼吗?”
时小多主动把脑袋往他手底下凑,小狗似的蹭着他的掌心,弯着眼睛:“有点儿疼,你能帮我吹一吹的话,肯定就不疼了。”
对于这种公然调戏,季星临一向应对不来,只能岔开话题:“去帮我开点退烧药吧,再弄点纱布和酒精,伤口裂了。”
〔82〕
季星临去了体育馆的卫生间,这里很少有人来,更干净,也不怕被老师或教导主任撞见。
他对着镜子掀开衣服看了看,汗水已经把伤口边沿泡得发白,还隐隐渗着血,跑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针扎似的疼。
卫生间的门被人叩响,时小多压低声音,做贼似的:“纱布我帮你要来了,还有酒精和退烧药。”
季星临将门打开,时小多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受的伤啊?周楚屹身上有暗器,对你下黑手了?”
季星临懒得多解释,敲了敲她的脑袋:“外头等着。”
时小多有点儿委屈,捂着额头小声嘀咕:“担心你才问的,不想说就算了。”
季星临叹气:“外头等着,一会儿跟你解释。”
除了药棉、酒精、纱布和退烧药,时小多还帮他买了瓶矿泉水和消炎药。季星临脱掉上衣,肌肉线条上腾着青瓷般的质感,光滑紧实。他用药棉蘸着酒精洗了洗伤口,然后缠上纱布,用胶条固定,动作既轻且快。
处理完伤口,他就着那瓶矿泉水咽了两片退烧药和一片消炎药。剩下的药和水他本想扔了,手在垃圾桶上悬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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