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回到芷华院，踌躇着要不要同苏沐道个歉，毕竟方才的事确是他的不对。

走到大门口，看到苏沐在浇花，伴着夕阳下山余留的片片橘红映在她身上，为她凭添了些许温柔淑贤。齐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出了神。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次回来总是觉得苏沐像变了个人。对他也不似从前那般凉薄，虽不至于到事事挂心的地步，却也让他甚是满足。

轻步上前至她身旁，嘴唇翕动想要唤她一句，正巧这时苏沐察觉身后的动静，下意识身子大幅度一转面朝向他。

齐言也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过身来，原本犹豫不决想要找她说话的样子就这样毫不遮掩地落入她的眼中。

霎时两人都开始尴尬，然而齐言的尴尬自是要较苏沐单纯点，没有她那么多的心眼，只是男子的小心思被旁人窥去的不自在。而苏沐便是亏心事做多后的心虚害怕。

苏沐率先移开自己的眼神，为了缓解尴尬从旁边的花圃旁边随意搬起一盆花示意齐言为她拿进去。

齐言在她方才转过身开始就不自觉冒冷汗，此时手心更是早已湿濡一片，见她使唤自己做事，才想要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见苏沐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悦赶忙缩回去在衣侧擦了擦，这才重新接过花盆。

两人并肩往里走，齐言一路不知该同她说什么，只能不自然地望向一边，眼神直接空洞毫无焦距。

说来也是好笑，他们两人是夫妻，可相处起来却没有清幽和齐烨那样的自然而轻快，反而是无尽的尴尬和沉重。

那些百合你给妹妹送去了吗？苏沐率先开了口。

嗯，送去了！齐言如实回答，语毕便再没有了下文。

齐言内心甚是悲凉，明明自己心中有许多话想要同她诉说，可每次一看到她紧绷的侧脸他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搬着那盆花，他第一次觉着这条路太过漫长，好似永远都走不到尽头般的无穷无尽。

终于走到房内，齐言小心地放下花，身后苏沐的声音响起，你就不想同我问些什么？

齐言心里咯噔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苏沐只淡淡冷哼一声，蹲下身去轻抚那盆栽新生出的嫩叶，碧绿碧绿的，虽然柔嫩却透着一股鲜活的生命力，你从刚才开始的表情告诉我你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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