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后悔过?”皇甫颖俯身,摸上他精致的脸庞,“容卿,我死都没有后悔过。”
这话,让容卿忆起了什么,面色微微地发白:“秋管家,开门。”
“是!”
秋管家为皇甫颖打开了大门,想起小公子坐在屋顶上,气得恨不得哭出来的模样,秋管家就巴不得皇甫颖赶紧走得了。
“我走了,你保重。”
“我会。”
皇甫颖走出了大容卿吩咐了几名护卫远远地跟着,怕她再遭遇不测。
谁料她刚一转身,便瞧见耿云浑身是水地站在夜色里,他头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包扎,还在一滴一滴地流着血,血染到身上,被雨水冲刷到地上,蜿蜒的长河,一路延伸到街角。
他目光冰冷,眼神犀利,唇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我来接夫人回家。”
皇甫颖心口一跳,下意识地想逃开,但一瞧见他渗血的伤口,又有些挪不动步子。
他伸过手。
她指尖微动,把手放在了他掌心。
他握紧,牵着她上了马车。
偷了他的东西,放任他被人砸伤而不管,而他,顶着一身的血迹,仿佛在控诉她的罪行一样。
皇甫颖的内心生出了一丝压抑,道:“你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掉算了。”耿云冷笑着说。
皇甫颖无言以对。
一路,二人无话。
马车停在了耿家,耿云下车,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出新鲜的血液,混合了泥泞的血痂,被烛光一照,触目惊心。
皇甫颖慌忙移开了视线。
耿云笑得邪恶:“这点伤,夫人都看不下去吗?那待会儿的,我岂不是要拿跟竹签撑着夫人的眼皮子才好?”
心,咯噔一下,皇甫颖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他将皇甫颖粗鲁地拽下了马车。
皇甫颖一个趔趄,撞进他怀里。
他索性把皇甫颖打横了抱起来,大踏步朝里头走去。
皇甫颖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他冷笑着说:“干我想干的事,干公主想干的事。”
皇甫颖的印象中,耿云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俊公子,就连府里的下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宽厚、仁慈、大度,不论她怎样激怒他、冷落他、甚至有时会羞辱他,他全都一笑泯之,从未如今日这般霸道与冰冷。
“耿云!你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自己会走!”
“你的脚,永远不是朝我走来的,以为我不明白吗?”
“啊——”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