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怔:“失忆?”
玄胤点头:“没错,他当年掉入护城河,在河中泡了许久,下半身麻痹,记忆也受了损伤。迷迷糊糊地爬上岸,爬进了一辆拉货的马车。车上,他发起了高热,陷入昏迷,醒来就在南疆了。他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这才有了先前微臣所说的自以为是南疆人。”
皇帝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容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效忠南疆的,倒也不算不可饶恕。
“马援潜入皇宫,准备行刺容卿,却意外地发现那是他死去多年的儿子,于是将儿子带了出来。”玄胤又道。
皇帝又是微微一怔:“马援消失不见是去南疆皇宫了?那他人呢?”
“半路与容卿走散了,至今未归。”玄胤如实道。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容卿恢复记忆没?”
“还没,不过他已经知道自己西凉人了,也与妹妹和娘亲相认了。”
玄胤淡定地说完,二老爷又捏了把冷汗,乖乖,说容卿恢复记忆了不是更好吗?那样,皇帝就更加能相信容卿精忠报国的决心了呀!
皇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定定地看着玄胤道:“掳走容卿的南疆刺客抓到没?”
“打死了三个,还有四个尚在潜逃中。”玄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他不可能让皇帝抓到夙火,因为,夙火牵扯到了太多东西,其中一项还与中山王府有关。
“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二老爷眉心一跳:“啊……这……”
玄胤按住他肩膀,制止了他后面的话:“二伯,该回去了。”
二老爷看看他,又看看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
出宫后,二老爷道出了心底的疑惑:“胤郡王,你为什么那么实诚?有些事,难道瞒着不是更好吗?”
“容卿让你瞒着?”玄胤反问。
二老爷摇头:“不,他让我实话实说。可我总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他与南疆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却非得让皇上知道南疆皇室器重他,这……”
玄胤看在他是宁玥二伯的份儿上,耐心与他解释了一番:“皇上不是傻子,查不到踪迹的事可以瞒,但容卿在南疆名声太响,随便派人去查探一番,就能知道真相。如果只图一时顺畅向皇上撒了谎,皇上纵然这会子心里高兴,等哪天真相大白,他会比今天恼怒百倍!”
而相反,皇帝今天虽说被气到了,但该气的都气完了,往后容卿便再没什么能够惹怒他了。
二老爷一想的确是这个理,不由地暗暗掐自己一下,活了半辈子,竟还不如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