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车内已经够冷,到了外头才发现自己如坠冰窖。
脊背蔓过一股森寒,想掉头回府,可看了一眼手中的契纸,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士兵拦住了她的去路:“站住!这是军营,外人不得闯入!”
王妃不怒自威地说道:“我是中山王妃,你去通报王爷一声,就说我有事找他。”
士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怪他多心,实在是他没见过真正的王妃,而且玄家大营不准女人进入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一时间,他对这个敢叫嚣着要见王爷的人有些疑惑。
但他还是叫来一个士兵去了。
中山王正为南疆与西凉的战事焦头烂额,突然听到人禀报,说王妃来了,登时浓眉一蹙!
军营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王妃嫁给他这么多年,不该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又不是宁玥那么小的孩子。
但转念一想,正是因为王妃明白这个道理却依然找上门来,怕是王府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他放下手头的公务,去外面见了王妃。
宁玥那一巴掌尽管用尽全力,却因身子太虚的缘故落在脸上其实并不算严重,半日功夫,恢复得差不多了。加上夜色的遮掩,基本上看不出异样。
王妃捏紧手中的契纸,忍住发火的冲动,很有涵养地露出一抹微笑来:“王爷。”
中山王嗯了一声,问她道:“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能进去说吗?”王妃垂眸,紧了紧氅衣,“太冷了。”
她声音都在颤抖。
中山王看看漆黑的马车,又看看在寒风中瑟缩的她,叹了口气:“进来吧。”
这是王妃第一次踏足玄家大营,只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异常庄严肃穆的气息,寒风吹在操场上,空无一人,却能感到一种军魂的力量在心头震荡。
她突然却步。
中山王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问道:“怎么了?”
她回神,笑了笑:“没、没什么。”
是真的没什么!不就是问问契纸的事吗?又不是她在撒谎,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进了营帐,中山王屏退士兵,眸光沉沉地看向王妃道:“说吧,什么事?”
王妃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一切不理智的冲动,优雅地扬起下巴,道:“我来,是想问问王爷玉台山煤矿的事。昭儿与孙瑶的孩子再过几月便要出生了,如果可以……”
言及此处,她顿住,期待地看向中山王。
中山王浓眉紧蹙道:“郭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军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王爷觉得这个不重要吗?”她忍住火气,尽量优雅地问。
“几座矿山,跟边关的战事相比,当然不重要!”中山王毫不客气地说。
王妃一整天都在受别人的气,到了丈夫这边,又被丈夫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色,饶是休养再好,也渐渐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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