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担心小莲半夜如厕找不着地方,小马桶就放在床边呢,专门而给她定制的。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她?
小莲怎么尿床了?
“哎哟,把人家的床弄脏了。”农妇忙把小莲抱到贵妃榻上,给小莲换了裤子,开始着手,准备把床单和褥子撤下来。
潜意识里,她始终觉得自己跟小莲是外人、是王府的客人,客人把主人家的床弄脏了,真是好尴尬。
她撤床单的空档,王妃进来了,一进门,就见玄小樱只穿一件肚兜,光着小屁股在贵妃榻上玩珠子,七月天气燥热,可晨间仍有些凉意的,她就从不来不会让香梨穿这么少!
“大妹子,你是不是给小莲穿的太少了?”王妃把小莲抱到腿上。
农妇床单没换干净呢,主人就来了,真像被抓包了一样,更尴尬了,农妇讪讪地扭过头,扯床单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她都这么穿的,没事!”
村儿的孩子好多不穿呢,小莲是姑娘家,才穿了个肚兜。
“我们老话说了,要想孩子长得壮,给他三分饥与寒。”农妇笑着说。
问题是这孩子长得不壮啊!瘦小瘦小的,跟猫儿似的,只有那些吃不起饭的穷人才会这么说吧!王妃摸着孩子冰凉的小脚和手臂,心里一阵抽疼,忙叫碧清取了衣衫来给小莲换上。
农妇一转身,就见王妃正面无表情地给小莲穿衣裳,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下次……给她多穿些。”
玄小樱看看农妇,又看看王妃:“我不想穿。”
王妃明白自己对农妇的态度,引起女儿的不满了,女儿与农妇感情极深,定然是看不得农妇受一点委屈的,自己给农妇脸色看,就是在给女儿脸色看,难怪女儿不高兴。王妃压下三十多年高高在上的自尊,笑着向农妇道了歉:“怪我没解释清楚,我是想给小莲试试新衣裳的,大妹子你看,这条裙子漂亮吗?”
农妇知道王妃在给自己台阶下,忙笑着说道:“好看!小莲最适合穿红色了!”
王妃看了农妇一眼,又问:“要换床单吗?让她们做就是了。”怕人多了,让农妇与小莲不自在,她没叫丫鬟在屋子里值夜,丫鬟们住隔壁,若农妇吩咐,可以直接唤她们。
碧清赶忙走上前,从农妇手中接过床单:“我来吧。”
农妇刚刚扯了半天,都没扯下来,正没辙,碧清肯帮忙,再好不过了。她站到一边,看碧清是怎么把那些好像黏在床上的单子弄掉的,就见碧清分别从床的四个角,解下了四个丝带结。难怪她睡了一夜,床单都齐整得跟烫过似的,原来是打结固定了。城里人,真高级。
王妃抱着玄小樱去隔壁用膳,农妇也被请去了,原因无它,玄小樱非得跟她一块儿吃。
农妇活了三十几岁,何时与这么多大人物吃饭?紧张得筷子都拿不稳。而且他们吃饭都没有声音,只有她自己吧唧吧唧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她不敢吃了,改为喝汤,但那嘬汤的声音,比打呼噜还响。
中山王的眉头就是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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