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半年够了,”支从英低着头说,“半年足够我查清楚鸿鹄寺的事情了。”
“至于其他的……,”支从英拉着他的袖子,擦掉了上面沾上的血,却越擦越脏,“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贤王躲开她的手:“坚持了这么久,你现在要赴死吗?”
“不是要放弃,”支从英道,“只是我累了,烦透了被他们拿捏一辈子,烦透了他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咱们若是再妥协就会永远被他们钳制,那查事情的时候会更加束手束脚。”
“况且你贵为亲王,原本应该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不该被我牵制,”支从英将他丢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擦拭:“车到山前必有路,相信我好吗?”
贤王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但他不敢拿支从英去赌,现在支从英却帮他做了这个决定。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喜是悲是忧还是怒。
“我生来便是罪过,算什么亲王?”贤王甩袖离开,“况且我不需要你给我划定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
支从英向前走了两步,最后还是拐弯去了黄沙尸体旁边,将解药瓶子捡了起来。
一回头,却看见贤王就站在她的身后:“走了,去吃饭了。”
“好,”支从英笑着牵上了他的手,“我想吃三鲜面。”
“好。”
“不知道今天的梅酒虾新不新鲜。”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还想去胭脂铺子。”
“让咱家的店送来不行吗?”
“可是我想去。”
“……好”
“……”
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离开,那更应该享受每一刻。
烂摊子,就暂时留给别人去处理吧。
***
另一边,皇宫里头也在摆弄胭脂。
宫外太师家刚送了许多胭脂过来,淑妃第一时间就带着好东西去找沈无忧。
宫外的东西自然是没有皇宫里头的好,但总归是一个新鲜玩意儿。
起码包装比宫里面的大胆许多,颜色五彩斑斓,上头还画着隐晦不明的画。
“这看着还挺别致的,香吗?”沈无忧想打开闻了闻,发现盒子被卡住了,就更加用力去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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