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英在太阳地坐下之后才道:“你这是翻身了,苦尽甘来了,我们这,不晓得啥时候才是个头。”
“你看看,你咋一开口就说酸话,你们家的日子过的比哪个差了?再说这就不能比,人比人活不成。看见的都是-旁人好,到底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说话也不耽搁干活,趁着木盆里面的水还有点热气,张红英拿着棒槌把泡了一早上的袄都砸了一遍:“你找我大嫂有啥事啊?没人在的话那可能是去扯猪草去了。”
“就是上回她不是托我给注意一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东财那孩子一表人才的,又勤快,条件不差,关键是离过婚,又拖着个孩子,你大嫂子还不想给他找个二婚的,所以这打听来打听去,就这会儿了才打听到个合适的。”
张红英眼睛一亮,衣裳也不洗了,坐直了身子问她:“哪块的呀?打听清楚没有,咋样啊?”
“打听清楚了,也是帽儿岭那边的,跟陆长发家那个儿媳妇情况差不多,家里孩子多,大的大小的小,姑娘就不值钱了,也不挑人啥情况,给粮食就行了。”
“那,那姑娘你看了没有?长的咋样?性格好不好?不是我夸自家人,咱们一个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东财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啥样的你再清楚不过了。老实本分又勤快,就算是离过婚带着个孩子,那也不能随便是个女的就行。你也晓得头一个为啥要离了的,简直把一家子人都折腾下来一层皮了。所以这再找啊,怎么着也得擦亮眼睛好好打听一下。”
周美英道:“我晓得,还需要你说。这我给介绍的,总要两边都看上,日子过的和和美美,我脸上也有光不是,乱拉扯的事情不能干我也干不出来呀!年龄有点小,今年虚岁才十七,家里实在穷,一家子五六个孩子,勤快那是没的说,长的,我也看了,长的也好,就是瘦弱了点,胆子有点小,其他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张红英“嘶”了一声:“虚岁才十七,那不是才十六?那结婚年龄都不够啊!”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大嫂子商量了吗?就问问她的意思,我觉得真的挺合适,家里紧紧凑凑的紧个两年,拿点粮食去把人给接过来先让在这边呆着,等明后年不就能扯证了?那么大姑娘了,也啥都会做了,就是早晚两碗饭的事情,旁的不说,带孩子,转灶台,扯猪草这些事情,总有个人去分担了,你大嫂子也轻省一点。五十的人了,还在受年轻时候的罪,走哪背上都得背着孩子,家里家外都得她来,我看着我都觉得难受。”
张红英叹气:“谁说不是呢,这人一辈子啊,就是来受罪的,受不完的罪。这个事情,还真的是得麻烦你帮着好好掌掌眼操点心。”
“嗐,那肯定的,我还等着你嫂子的谢媒礼呢,我能不操心?”
两个人在门上说了一阵闲话周美英就走了,她家里也忙着,到处都是事呢,哪能坐这里一直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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