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红娟扶着腰杆站起身道:“那会儿压根没想起来这回事,不然我傻呢!”她有差不多四个月了,有点显怀了,出来扯猪草也不是给养猪场交,家里喂了猪,她得闲出来转转,挎个篮子带点回去,日子比队上旁的女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可人就是贪心,最怕比较,不比差的就比好的,这一比较起来哪哪都难受了。
邓红娟轻笑一声:“这陆东平倒是厉害,不过,想着就是在处对象就给安排这么稳当,他也不怕人得了好处转身就把他踢了。”
“不会吧?我听说准备修房子呢,起了就结婚的。”
邓红娟就没再说话了,她突然觉得,在农村处个对象也没什么不好。农村人没见过世面,老实巴交的好哄,不是没有好处的。再差,也就胡秀娟这样,可也比她们这些知青强多了,闲的时候扯点草,忙的时候就坐仓库里给人登记个农具,工分照样拿着,不要太安逸。
温婉确实挺安逸,当代课老师除了早上起的早,其余真的没有任何压力。一天八节课都是她的,她想怎么上就怎么上,除了教语文数学书上的知识,班上孩子表现好的话她还教他们唱歌,给讲故事,互相讲,听来的也行,胡编乱造的也行,反正很精彩就是了。
但是说完全不干活?那是不存在的。
眼下大力抓生产,各处都在配合,学校也不例外。
在地里面的玉米都出苗之后,麦子也开始收浆了,一天一个样,五月底六月初,山上向阳的麦地里麦子就见黄了,一年里真正的忙季到了。
学校放假半个月,忙假,为的就是抢收抢种。
天才麻麻亮,山工的锣声就敲响了,就跟冲锋打仗的号角声一样,容不得人慢一点,沉睡一夜的小山村一下子就苏醒了。
温婉洗漱好之后拿了到这里还没有用过一回的军用水壶灌了一水壶的水,糖开水,带了太阳帽,然后才去仓库领农具。
这个时候那是真的干活了,再不像栽洋芋点玉米的时候撂撂种子那么轻松了。
她领的是镰刀,要下地割麦子的。
领完镰刀才五点,天有一点点亮,收麦子的大军就“浩浩荡荡”的朝老鸦岭上面的麦地走。
女同志手里拿镰刀,男同志背背夹,小孩子也在里面,拿着篮子和口袋跟在后面拾麦穗。
陆东平家是一家子都要山工干活的,陆明江跟他背麦子,张红英要割麦子,陆春娥和陆东临姐弟两个要跟在大人后面捆麦子。
这段时间活辛苦,可工分也高,割麦子八分工,捆麦子也有六分,两样看起来好像都不用什么力气,但是,谁干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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