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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勍是及其自律之人, 每早卯时起床,练剑、读书、上早朝, 作息规律, 日日如此, 几乎是雷打不动。

年轻人本就身强体壮,气盛火旺, 昨夜美人在侧, 能看不能碰, 对与裴勍而言, 简直是莫大的折磨酷刑。

新婚第一天,男人一腔火气没处使。一早便没了睡意,索性起身去了松风万壑阁,在寂寂庭院里将一柄银霜剑耍的寒风四起,释出烈火千重。

薛亭晚哦了一声,又试探地问服侍自己穿衣的小丫鬟,昨晚国公爷可是生气了?

丫鬟婆子相视一眼,思及昨晚裴勍的清冷神色,皆是噤声不言。

薛亭晚见状,心下咯噔一声,大叫不好。

余妈妈轻轻摇了摇头,望着自己跟前长大的姑娘,终是没忍住,为着昨夜薛亭晚不等裴勍回来便先行睡去的失礼之事,好生说教她了一番。

薛亭晚打小性子跳脱爱闯祸,平日里听惯了余妈妈啰啰嗦嗦的说教,心中是既不刮风也不下雨。奈何眼下心虚地很,安安生生地挨了一通训,才被丫鬟们服侍着换了身新衣裳。

薛亭晚端坐于铜镜前,心不在焉地看着侍书给自己绾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又挑了些瑞香红色的唇脂,细细染上了樱唇。

两个大丫鬟侍书和入画昨夜挨了余妈妈一通训,此时也只垂头做事,不敢说说笑笑。

只见侍书拿了支镀金点翠石榴花步摇,问道,姑娘,今日簪这只步摇可好?

薛亭晚正捏着一柄紫竹缂丝芙蓉花团扇把玩,闻言,神色恹恹道,随便吧。

她心头惴惴不安,连梳妆打扮的心思也没有,正暗自恼自己昨晚的大意,不料外头传来一阵纷纭的行礼之声。

裴勍掀了帘子大踏步入内,见美人儿正在梳妆,索性将手中银霜宝剑按在桌上,长身玉立,靠在梳妆桌前,神色悠悠看着她。

男人穿了一身天青色圆领锦袍,愈显宽肩窄腰,俊脸上剑眉星目,丰神如玉。

薛亭晚知道裴勍文武俱全,只是这般短打劲装,手持宝剑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

裴勍平日对人冷清淡漠,只对薛亭晚和煦有加,她习惯了他的温柔,以至于渐渐忘了,他原本是个怎样高冷出尘的人。

那样一张俊脸,什么都不做,便能成为上好的凶器,此时一抬眼一皱眉,简直能杀人于无形。

裴勍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得令,忙行礼退出了内室之外。

薛亭晚望着男人这副不苟言笑、凶了吧唧的模样,登时便熄了平日身为县主嚣张的气焰,忙伸了玉手,拉着男人衣袍的下摆晃了晃,可怜兮兮道,夫君

裴勍听了这话,当即挑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