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笑道,已经下学很久了,裴大人为何刚从学堂回来啊?
裴勍微微颔首,方才为学生单独补了课。
裴大人真真是不辞劳苦,为了学生鞠躬尽瘁!令我等汗颜,汗颜呐!
国子监祭酒感叹了两句,捋了捋胡子,切入主题,昨日金銮殿早朝,听皇上的意思,乃是有意让裴大人领钦差御史一职,替皇上走访江南三道江南远在京城千里之外,裴大人此行一去,恐怕就无法在女学中继续授课了吧?
这钦差御史一职,既有威名,又有实权。且江南一带自古富庶,光是盐铁丝绸。每年的税收高达黄金万两,说是富得流油也不为过,故而每逢往江南一带派遣御史,文武百官可谓是趋之若鹜。
这档子百官挤破脑袋都想去的差事,国子监祭酒实在想不出,裴勍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只是,裴勍若是去了江南,这国子监女学就又少了一位上师。
徐颢奔赴永兴军路的旨意昨日就颁了下来,女学之中一连少了两位上师,到时候,上师们授课的课表安排还需要好生调整一番。总归是加重了其他上师们的负担。
只见裴勍沉吟片刻,轻启薄唇道,祭酒大人不必忧心。我已经和皇上商议过了,钦差御史的差事另有同僚担任既然我已经是女学的上师,便会尽职尽责,将这第一届女学带到明年结束,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国子监祭酒听了这话,感动得两眼泛红,裴大人真真是高风亮节!实在是我等国子监官员的楷模!
国子监祭酒确实被裴勍这种视钱财官职如粪土的大义感动到了,哽咽着赞了他几句,还想握住他的手,再发表一番感动至深的言辞。不料,还没摸到裴勍的衣袖,便被男人不着痕迹的躲了开。
祭酒大人谬赞了。
国子监祭酒讪讪一笑,目光瞥到裴勍手中端着的一盆植物,好奇问道,裴大人,你手中拿着的是
裴勍把手中盆栽微微举高,勾唇一笑,玉露锦。
全大齐只此一株的瓦松珍品。
他启唇一笑,山眉水眼都生动的舒展了开,平日里周身的清冷淡漠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俊逸疏朗。
国子监祭酒望着裴勍脸上的笑容,整个人如同见鬼了一样,忍不住多往男人清隽的面容上多看了几眼。
裴勍察觉到身侧的探究目光,登时褪了笑意,恢复到平日里那般冷漠的模样,拱了拱手道,祭酒大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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