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孟姝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床幔上。
浅色的床幔用铜钩挂着,铜钩上还挂着一个香包。
“那个香包是谁挂上去的?”
觅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即一怔。
见她面露迷茫,孟姝将脸上的泪水一抹,直接走过去将香包取下来。
香包没有像旁的香包一样将边口缝起来,而是用一根细绳子拴着。
觅春见她手中的香包,一开始还有些疑惑,随后突然想起来:“公主,若是奴婢没记错的话,这是去年端午,你自己做的香包。”
孟姝的心头一颤。
去年端午,是在太康。她还记得霍朝那时为她戴了五色缕,可她对这个香包没有丝毫印象。
而且就在端午前几日,她犯过病,不过那时她还不觉自己有病,因为莫名其妙从霍朝床上醒来,她朝他发过火,事后,霍朝还逗过她几次。
孟姝正解绳子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她将手中的香包攥紧,转身往殿外走去。
这一来一回看似过去了很久,实际还不到一刻钟。
孟姝到的时候,御阳宫的寝殿大门已经打开。
孟溪不在,而霍朝手上的伤口也用纱布包好,此刻正守在门前。
见到她回来,霍朝当即迎上去。
孟姝:“怎么样了?”
霍朝见她面颊泛红,显然是跑着过来的,眼中不由带上一丝心疼,“又有太医过来了。”
孟姝被他看得心头发酸,“我想进去看看。”
两人相望一眼,孟姝攥着手里的香包进了寝殿。
陈公公和李公公以及其他小太监候在外间,孟姝的方向能看见床尾站着的张太医正在翻着药箱。
陈公公:“公主,太医正在给陛下施针。”
孟姝点头,轻声道:“公公放下,我、我想看看父皇,不会打扰到太医的。”
陈公公看了她两眼,点头。
见陈公公这么轻易就让她进屋,孟姝的喉间就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她想说话,可是却不知说什么,最后抿着唇往里走去。
房间里除了先前为父皇诊治的三位太医,另还多了两名。
几名太医站在靠窗的位置翻着典籍,皆是神色紧张,时不时小声讨论两句。
“可是红茴香?”
“不可能,红茴香中毒虽然也会让人恶心呕吐,呼吸困难,可是不会出现假愈,而且剂量过多才会中毒。红茴香本就难寻,太医院存量也不多。”
“可是钩吻?”
“也不是,陛下并未出现吞咽困难。”
许多草药本就带有毒性,也正是如此,短时间内众人无法确定到底是何毒,用药趋向保守,而陛下已经中毒两日,如今只能施针拖延。
正在施针的太医落下最后一针,抬手抹去额间的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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