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初成亲时他那继母故意为难我,明知道我不懂女工还非要我绣个家徽,我大好姑娘家又不愁嫁,谁她娘爱绣谁绣!”
她现在回忆起过去,也觉得有些好笑,表情轻松了许多,“莺莺她爹就自己偷偷摸摸绣了起来,连绣了三天三夜,十根手指头都扎破了才勉强绣好,连夜翻墙拿给我的。”
秦西:“呃……”
不管到底是他俩谁绣的,能绣出那朵“云”,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怎么了?”谢夫人看出异样问道。
“没什么。”秦西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就是有点奇怪,许猎户明明托人告诉了你们他们的方向了,你们为什么迟迟不去找她?”
谢夫人怔了下,眼泪再次夺目而出,凄婉道:“我怎么没有去找,我就差把大江南北全部翻一遍了!是那个乞丐……”
她闭了眼,泪水沿着刚才的泪痕滑下,含恨道:“是那个乞丐!他为了多索取些报酬,编了谎话说他们是向西面去了!”
“我让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一路向西找了整整三年,毫无音讯!后来还是府中侍卫听他醉酒跟人炫耀,才知道他是在说谎……”
“只要我一日找不到莺莺,就得一日求着他……”谢夫人嗓音嘶哑却压不住声音里的愤怒,“后来我直接对他用刑逼问,才逼得他说了实话,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要如何去找?我沿着难民的足迹找了一个又一个村落城镇,见了一个又一个瘦小的小姑娘,可是没有一个——”
她压着的嗓音几乎撕裂,恨不得将那个乞丐碎尸万段了,忽然熟悉的声音再次从屋内传了出来——“秦大哥,还在吗?”
秦西:“……在呢。”
谢夫人激烈的情绪再次被打断,不上不下地张着嘴巴,不确定该不该继续说些什么。
秦西也十分窘迫,沉默着去看檐下悬着的灯笼。
这一下之后门外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气氛尴尬得像深冬的冰河。
但是屋内埋在蒸腾热气中的许莺莺丝毫不知道外面的尴尬,过了会又喊了一声:“秦大哥,你说句话!”
这次得到的回应只有一个字了,“在。”
谢夫人空有满腔悲痛与愤恨,每次都刚找到发泄口就被许莺莺堵了回去,干脆放弃了,就在门外听着许莺莺一遍遍喊秦西,就这么听着,也是满足的。
她声音清脆,比小时候的哭声响多了。
她正满足着,屋内许莺莺又委委屈屈喊道:“秦大哥,你怎么话越来越少了,是不是嫌我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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