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屈那孩子了。
第17章 有男人
冷冷的晴空,从冬天的乌云中向下窥视。
天一日比一日冷。
赴寒身穿交领雪罗长裙,外边披着一件月白色薄款披风。
他嫌抬轿撵的婆子们走的太慢,叫停了下来。一路急行,往西院的方向去。
刚有奴仆来禀,说陈嬷嬷不得行了。
赴寒听闻,立即让人去请余诃,自己连忙往西院赶去。
到了西院,他在院子里踌蹴许久,才轻轻推开房门。
屋里照顾陈嬷嬷的丫鬟立在架子床床头,她见赴寒推门进来,忙朝他行了一礼,转身拿着三足架上用过的那盆水出去了。
已经有丫鬟给陈嬷嬷梳好头,穿好衣裳。
陈嬷嬷现在正安稳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脸上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微笑。
赴寒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闻讯赶来的余诃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反应过来。
他侧身,让余诃进屋。
余诃背着药箱,快走几步。他不等放下背上的药箱,直接用手指探在陈嬷嬷的脖颈处。
半响,他回头朝赴寒说,“陈嬷嬷走了,节哀。”
“嗯。”赴寒点头回话。
母亲是在大雪天里生产,身子受损,有好几年都是卧病在床修养,所以他从小就是陈嬷嬷带大。
从小体弱除了余伯伯用药吊着,还有就是陈嬷嬷的精心照料。
陈嬷嬷说,他从小体弱,请了高人看过,高人指点要他穿着裙子当女娃娃养,长大就好了。
陈嬷嬷说,母亲身子不好,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母亲,从小就要乖乖的扮演一个姑娘。
现在陈嬷嬷走了,他还要继续听陈嬷嬷的话?
从金陵匆匆赶回来,终究还是没有与陈嬷嬷说上一句话。
“成安,去禀夫人说陈嬷嬷走了。”赴寒侧首对院子里的成安说。
赴寒自己慢慢的走到床边,握了下陈嬷嬷已经冰冷的手,声音低低的说,“陈嬷嬷,走好。”
周媛得了禀话,说陈嬷嬷走了,她一点也不惊讶。
几个月前,陈嬷嬷找她谈话那次,已经可以看得出来,几乎油尽灯枯,也就自家孩子舍不得,一直用药吊着。
现在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周媛给陈嬷嬷办了一个体面的葬礼。
只是有点可惜的是,陈嬷嬷只告诉她,交换了俩孩子,却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这么做。
而且虽然把闻冬找回来了,却不能确定她确实是自己的女儿。
周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声的叹息。
阴了两日的天放晴了,冷冷的晴空又高又远。
闻冬穿上之前新裁的樱草色交领长裙加草绿色外衣,衣裳也够厚,便没有在披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