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所谓的能让人上瘾的烟草,其实应该就是如罂-粟之类的东西了。
而很明显,林老爷和郑姨娘都吸食了这种烟草。
林琼玉觉得,与其说这是一场家宴,倒不如说是郑姨娘和芸香的战场来的更贴切些。
战场上无形的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层出不迭。
而很显然,被这刀光剑影伤到的似乎就只有林太太一个人。
林琼玉见着林太太自打坐在了桌旁之后,面色就一直是沉着的。只是见着郑姨娘和芸香这互相的恶心来恶心去的,她却也只是紧紧的抿着唇,却并没有变脸,或是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面上来看,她这个一家之母实在是当得没有尊严,但林琼玉知晓,她只不过一方面是不屑于对郑姨娘和芸香说些什么,另一方面就是,她太在乎林老爷了。
因为在乎,所以不肯做声,让林老爷逮着这个由头,心中更加厌恶她。
至于说林琼芳和林承祖,林琼玉打眼看过去,他们两个人是仿似压根就没有看到这一切,只是一脸漠然的吃着饭。两个人唯一所区别的只是,林琼芳但凡吃了一个菜,随即总要说上一声,这样的菜也是给人吃的?这里到底是乡下,总是比不上京城。而林承祖则只是垂着眼夹菜吃饭,过程中是一句话没有,也是一些儿表情都没有。
这一顿饭注定是要吃得不欢而散。饭后林老爷是扶着芸香的胳膊走了,剩下郑姨娘在原地气得蜡黄着一张脸。
而林太太则是沉默的转身走了。只是回到上房之后,她让彩云叫来了跟随着林老爷去了京城里的添寿媳妇子,细细的问着这十二年中林老爷在京城里的一切。
为着表示恩赐,林太太还特地的给添寿的媳妇子赏了座。
添禄媳妇子坐在海棠式样的绣墩上,微微的前倾着身子,和林太太说着这十二年里的时。
“初时到了京城里,老爷就抬举着李老掌柜的儿子做了掌柜的,给了他银子,让他去找铺子。太太也晓得的,咱家绫罗绸缎,丝线绢帛这些是有货源的,所以李掌柜的找好了铺子,随即咱家在京城里的这个绸缎铺子就算开了起来了。伙计也不消说,老爷都是自己带了去的。初时咱家铺子的生意也不错,我听着那些伙计私下里说,一日也有好几百两银子的进账呢。老爷随即也在京城里买了一处院子,装潢的且是豪华着呢。那段时日,论起来,日子好过着呢。可后来却不知晓是怎么了,老爷犯着了京城里的一个人,听说他家里有个做大官的爹爹,于是那人时不时的就带了人来闹事,那自然就是没人敢再来咱们铺子里买东西的了,于是后来,老爷便卖了铺子,那处院子也卖了,带着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小了些,神神秘秘的说道:“太太,不是我多嘴,这原也是我听铺子里的伙计说的。他们说老爷之所以和那人结了仇,原是因着那人在院里包养了一个婊-子的,可老爷不知晓怎么的,也看上了两个婊-子,于是两个人就为着这事闹的气。太太,你说说,我们老爷这也是,唉,便是多天仙似的一个人物儿,也犯不着为了她跟个当官的儿子过不住是不是?说个不好听的,咱们在京城毕竟是个外来户,又是个白身一个,身上半些儿官职都没的,哪里能争得过人家呢?退了一步岂不是好?不然这当会咱们家那铺子还好好的开在京城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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