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那个周秀兰还三不知的被蒙在鼓里,在那做着自己有朝一日做姨奶奶的梦呢。
待人接客大方得体的林太太此时正走到了门边,迎接着正进了院门的钱太太。
“钱太太,你来了?”林太太迎了上前去,赶着嗔道,“你怎么不早些遣个丫鬟来说你今日要来呢?你看我,这也没准备什么。”
钱太太伸手接下了身上的莲青色披风,递给了身后跟随着的婆子,对着林太太也笑道:“你我之间都这样的情分了,还要讲究些什么虚礼儿?没的倒是还要准备些什么。”
林太太笑了一笑,侧身让了钱太太进屋子里坐下了,便吩咐着彩衣上茶来。
彩衣答应着转身去了,不一会的功夫便用朱红描金茶盘拿了两杯茶上来。
林太太招呼着钱太太喝茶,再是两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些别后的闲话儿。
钱太太先是笑着恭贺了一番林太太,说是她福气好的,又怀上了孩子,而后便是和林太太说了一番这些日子听到的好笑的传闻,便打算将今日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经过这些时日和林太太的来往,钱太太觉得时机约莫也是成熟了,可以开口和林太太提结亲的事了。
于是昨日,她便和自己的丈夫又提起了这个事。
只是她的丈夫听了,却不是十分的乐意。
按照他的意思,他虽说只是个衙门里的主簿,可好歹那也是个九品的官儿,那林家虽说是有个巨万之富的,可说了出去那也只是个白衣人。两家若是结成了亲家,往后家里请客吃饭的,同僚间都是官服,他林老爷一个什么功名都没有的白衣人坐在席面上像个什么样子了?没的倒是丢了我的脸。
钱太太一听,当时只气得就伸了手指狠命的戳了一下她夫君的额头,骂道:“你少拿你那绿豆芝麻大的官说事了!你倒是做了个官不错,出去穿的也是官服,可是就你那点薪俸,养活得谁起?不说让我和康儿住着宽敞的大院子,呼奴唤婢的罢了,日常屋里屋外的,只得一个老婆子伺候着,有时候都要老娘自己上灶的。这便也罢了,煮个饭儿的,倒恨不能数米下锅呢。出去穿的也是这般的寒碜,没事的倒要被你那个同僚,县尉家的太太笑话着我。你说你这个主簿做的,不说养家糊口,倒是要饿死老婆孩子的了。”
钱太太在家里强势惯了,她丈夫只被她骂的一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