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了,早被郑姨娘扬起了巴掌,囫囵的就扇了一个耳刮子下去,只打得彩衣立时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台基边上。
郑姨娘随即也就骂开了:“我把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小贱-货!什么外来的男人?这见着就是我的亲兄弟,你见到了,都该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舅老爷才是。可怎么就是外来的男人了?”
彩衣年岁小,在林太太的屋中时,自来没挨过一次打。便是骂,也不曾挨得过几句,哪里见过现如今这样的阵仗了?
一时她脸颊又是痛,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郑姨娘打了一个耳刮子,面子上过不去的,羞也羞的一张脸通红,于是就哭道:“姨奶奶犯不着这样说。什么舅老爷?舅老爷现下可好好的在前厅的席面上坐着呢。又哪里会这么不三不四的就跑到我们后院女眷的屋中来了?毕竟舅老爷是读书人,也是中了秀才的,最是懂得礼仪二字了,才不会犯这样的浑。”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郑姨娘霎时就给气了个半死。
她再无二话的,两步走了上前来,双脚跨开,骑在了彩衣的身上,又是一个囫囵的耳刮子扇了下去。
扇完了,她就又开始掐着彩衣的右胳膊,只掐的彩衣尖声的哭叫个不住。
外面这一番这么大的动静,里屋里的人自然也是知晓了的。一时屋内的众位太太和奶奶都赶着出来看。只是一眼瞧到屋外还站了一位陌生的男人,大多的就都躲回了屋中,可还是透过门缝隙悄悄的往外张望着。
别人尤可,彩云一见郑姨娘这般打骂彩衣,一时只觉得火都快要烧穿了肺了,急忙两三步的赶了下来。她也不及去拉的,直接伸手就去推郑姨娘。
她这一推用了很大的力气,当下就只将跨坐在彩衣身上的郑姨娘给推了下去,可可儿的额头就正好撞在了石头台基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轻响,郑姨娘哎哟了一声,连忙的就拿手去摸额角。
她的弟弟和弟媳妇见状,也立即的就赶了上前来,扶起了她。
而那边彩云也已经拉起了彩衣,一把将她塞到了自己身后,转而怒气冲冲的瞪着郑姨娘。
郑姨娘这时也已经一手扶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一双眼儿也是圆睁着,只是瞪着彩云瞧。
彩云瞧着郑姨娘眼中怒气冲冲的,面上更是因着这番怒气,几乎五官都要移位了的,说不出来的丑恶。于是彩云当即冷笑一声,就道:“姨奶奶今儿个这是唱的哪一出?我们彩衣是招着姨奶奶你了,还是惹着姨奶奶你了?没事竟然对我们彩衣下这么重的手?”
郑姨娘便怒道:“这小贱蹄子说话不知高低,欠教训。也是往日你们疏于管教,我今日便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们。”
彩云心中大怒,几乎不曾上前去就直接一巴掌还了回去。但她还是强自的按下了心中的那股怒气,说道:“姨奶奶这可不就是隔着锅台上炕?我们上房的丫头便是再没有规矩,那也轮不到姨奶奶你来管教。”
言下之意就是,姨奶奶你越级了。我们上房的事自然是有我们太太来管,还轮不到你这个姨奶奶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