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哥知道,秦旭东要的那点儿东西,别说二百斤粮食,就是一百斤也换不来,一只狍子连皮带骨也就四十来斤,真往下扒肉,能扒下来十五斤就顶天了。
加上狍子身上肉虽然嫩,但基本上全是瘦肉,没有油水儿,拿去合作社,一头也就十来块钱,野鸡跟胖头就更不用说了,不值钱。
这边儿四周都是老林子,又被松花江环绕,这两样都卖不上价,大家一合计,这玩意儿卖了还不如自己吃了补身子呢,所以,除非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一般闲了打下来就是打牙祭的。
东北这边儿,家里只要有成年男丁的人家,一般只要下工了就愿意去山里放套子,只要不是弄来野猪、黑熊之类的大牲口,就没人管,江里下网捞鱼更是随便,反正那又不是自家的。
另外,就是秦旭东不说,秦二哥也打算先把东西放在秦父秦母这边儿,不是他怂,是黄家那是真混不吝,这要是被他们摸着了,就算最后被要回来也是惹了一肚子气。
但在秦父秦母这边儿就不一样了,别说他们没那个胆子过来招惹秦父秦母,就是真敢伸手了,秦家就敢将人送局子里去蹲笆篱子。
三人走出秦家的院子,直接去了杨砬子村老木匠的家里,这老木匠地一条腿断过,后来没接好瘸了,上不了工,好在有祖传地木匠手艺,平日里就在家做木匠活。
谁家要是缺个炕柜啥的就过来买或者拿东西换,要是赶上堆得太多了,就会借了牛车拉到合作社换钱。
这边儿有很多好木料,最好的就是红松和黄菠萝这两样料子,正好这老木匠家里留下来了两套这样的家具。
因为价钱太高了,一套红松的高低柜要六十块钱,黄菠萝的炕柜一对儿八十,相对于同样挺结实的柞树做的炕柜一对儿才二十块钱,这个真的就是摆那冲门面的。
老木匠都想好了,等他两个闺女出嫁的时候,也不给别的陪嫁了,大闺女就给那对儿炕柜,老闺女就给那套高低柜。
童飘云到了这儿一眼就相中了这两套家具,老木匠倒是愿意卖,毕竟这玩意不当吃、不当喝的,自己就是木匠,到时候想给闺女打什么家具不行?
再三强调这两样不还价之后,老木匠很痛快儿地收钱卖东西,之后还给了一个柞树做的炕桌做搭头。
童飘云问了一下知道老木匠家里还有一点儿黄菠萝木没舍得祸害,就又将这些料子买下来让他给做了一套书架、书桌跟椅子,又买了一套能分开桌面儿的实木餐桌椅子和橱柜之后就离开了。
老木匠看着三人拉走的一牛车家具,戳着牙花子吸冷气,对身边儿闷头练习凿卯的儿子叮嘱道:“老小啊,你以后娶媳妇儿可得找个会过日子地,别跟秦老四学,媳妇儿长得再好不会过日子也不行,这么败家,金山银山都得败祸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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