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在东厂当差的时候, 也曾见过来自西南的密档, 知道本地的族群林立, 民风彪悍,许多地方尚未开化,而有些部族之中便奉“圣女”为“神明”一般, 是超越所有部众的地位尊崇之人。
而这所谓圣女,多半是天资出众的妙龄女子,还多是容貌也极出色的。
想到会有一个极出色的女孩儿守在白梼身旁,钗儿那潮涌的情绪里泛出了一点点酸。
她不愿意去想,更不乐意接受。
无意识中,钗儿摩挲着那点守宫砂,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白梼手臂上的那颗朱砂记褪了没有?
那点酸漾开,又带出了一点点酸楚的滋味,很不好受。
她郁结的很,实在憋闷的睡不着,便站起身来,从药囊里找了一颗清心安神丸吞在嘴里,又盘膝慢慢调息了一阵,这才勉强地重又躺下。
不知睡了多久,门给轻而急促地敲了两下,钗儿才有些睡意,并不愿意动,直到是凤枕的声音有些焦急而仍压低了的叫:“十七,快起来!”
钗儿立即知道出了事,她急忙从床上翻身坐起,几乎是身体本能地反应,她的脑袋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双脚却已经飞快地趿拉了鞋子,并放轻步子往门口掠去。
悄然抽开了门闩,门外凤枕即刻探手抓住了钗儿的手臂,他往外看了眼,迈步进了屋内,同时轻轻地再度将门掩上。
虽然凤枕先前的品行不佳劣迹斑斑,但这一路随行,他只偶尔在言语上轻薄几分,倒是没有做什么破格的事情。如今深夜闯入,钗儿却也没多心去想他要如何,只低低问:“怎么了?”
凤枕垂眸看着她冷静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个他才得知的惊人消息。
原来这夜两人分房而睡后,凤枕也跟钗儿一样,无论如何无法入眠。
只是他没有安神清心丸吃,也不耐烦打坐,在屋子里闷了会儿后,索性开了门,往外头走去,想要自个儿一个人吹吹夜风,散散心。
这会儿已经过了子时,整座客栈静寂无声,小二也消闲地趴在一张桌子上打瞌睡,凤枕往下瞅了会儿,正要去后院的功夫,却听到一些动静从客栈门口传来。
他知道是来投宿的人,同时又有些好奇,怎么会有人这么晚来投宿?毕竟这会儿城门早关了,城内的人就算要投宿也不至于这样夜半三更的。
凤枕只不过是闲着无聊要看究竟而已,却见进来的是两个身着黑衣的汉子,都是身材矫健步伐轻劲之辈。
凤枕一看这两人的身量气质,心中突然一动,脚下微挪,悄然无声地就退到了廊柱角的阴影里。
底下小二已经起身接待客官,那两个人一个跟小二要房间,另一个则飞快地转动目光将整个客栈的光景又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