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儿本是面不改色的,听到最后一句才脱口道:“你说什么?”
那人道:“究竟如何我也不知,但这是送往兵部的紧急公文,料想不会有误。”他说完之后又一点头,这才纵身而去。
钗儿来不及反应,报信的人已经走了。
凤枕也被这个消息惊动,心突突地跳了几下,看着人来去如风,忍不住喃喃道:“白梼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且去南征不久,怎么会这么快就负伤,这不是出师不利么?”
说了这句,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忙看向钗儿,果然见她脸色不对,凤枕急改口道:“这个家伙无聊的很,走就走了,怎么还特意回来说这些败兴的话呢,我看必然是哪里消息有误,他却当做一件真事来说。”
钗儿却看也不看他,站了片刻便转过身去,一声不响地回屋子里去了。
“十七……”凤枕本能地唤了声,但那道娇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而他知道自己不该跟着进到里屋去。
默默地看着静寂的屋子,凤枕呆站了片刻,他凝神静气拼命想听里头有什么动静,并且暗暗打定主意,如果听见什么类似哭泣的声音,他就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至少说几句安抚的话。
但让凤枕既安心又有点失望的是,他没听见什么,屋内安安静静的,就好像钗儿已经安然无事地睡着了。
可凤枕心知肚明的是,她绝对没有睡。
凤枕呆站了半天,觉着自己像是一尊门神,但他很不如门神,因为门神还总是一对儿的。
这个发现让凤枕越发忧闷,无奈之下,只好仍旧回自己的柴房里去,他在那里弄了一张残破的长板凳,权且当作床铺。
把腰刀抱在怀中,凤枕躺在凳子上,却毫无睡意,心中所想的都是刚才见着的钗儿处置十二的那一幕,其次的,就是那多嘴多舌的东厂番子带来的消息。
他觉着白梼不至于才出发就受伤,但却也知道东厂的人不可能得到错误的信息,何况是送往军部的消息。
他一会儿想想金钗儿,一会儿想想白梼,不知不觉地倒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凤枕隐约听到一丝动静,他人还没清醒,眼睛却已经睁开了。
很快他听出来声音是从正屋传来的,凤枕一个激灵,猛地从长凳上坐了起身,侧耳又一听,果然听见轻微的脚步声。
他担心的是有不速之客来搅扰钗儿,听到这里却放了心,他知道这是钗儿出了门。
金钗儿确实出了门,而且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