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白梼才点点道:“多谢公公。”
他转身面对冯公公:“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公成全。”
冯太监隐约猜到他的用意:“威远伯请说。”
白梼道:“十七,便是我原本定了的钗儿,如今她失而复得,我自不会再让她受半分辛苦。也不会再允许有人去搅扰她的清净,不知公公可明白吗?”
冯公公皱了皱眉:“哦,威远伯是想让我跟十七一刀两断,两不相干?”
白梼道:“是。”
冯公公笑了起来:“但单枪匹马到东厂要人,威远伯是头一个。可我为什么要答应?”
白梼道:“你为什么不答应?你不是已经找到了真正的金凤儿吗。”
冯公公认真想了会儿:“如果威远伯是想拿金凤儿威胁我,那就打错了算盘。我把金凤儿安插在齐王殿下身边,是谁的授意,您应该清楚,若不是上头有命,我一个当奴婢的敢擅做主张?您若是想揭破此事,只怕会惹火烧身。”
白梼淡然道:“我为何要揭破此事。她的事,跟我无关。”
冯太监眉头一蹙:“那好吧……是我小人之心了。但是十七毕竟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她是东厂的人,替东厂做事,虽如今失忆,保不齐哪天好了,若是把东厂的机密捅了出去,我可怎么交代?”
白梼倒是直接:“公公这就是不答应吗?”
他的语气虽淡,但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的袖子无风而动。
冯太监跟他相隔三四步之遥,却竟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那是杀气。
不仅是冯英感受到,门外的几个东厂侍卫都有所察觉,只听“嚓嚓”之声,是侍卫们本能反应,腰刀悄悄地出鞘了。
冯三爷自然也听见了,这声音让他略觉心安,但也更加紧张。
因为他发现白梼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在对上白太素那双仿佛自有剑芒的眼睛的时候,冯英竟莫名地有窒息之感,就好像有一股无形而强大的气劲将他死死压制住了。
正在紧张之时,外头却有个小太监匆匆而来,俯身跪地说道:“三爷,老祖宗来了!”
“什么?”冯太监听了这句陡然一惊,顾不得白梼,急忙迈步出迎,一边挥手示意门外众侍卫退下。
才下台阶,就见一个中等身高,身材微胖的宦官走了进来。
冯英急忙跪地行大礼:“参见老祖宗!”
原来这来者正是宫内的总管太监孙全,他含笑扶起道:“别行这些虚套,何况这儿是你的地盘。”
冯太监起身陪笑道:“您说笑了,不管到哪儿,您可都是老祖宗。”
原来这冯英虽在东厂称王称霸,可毕竟也是被孙太监一手调/教出来的,宫内的宦官规矩最为森严,所以冯英见了孙全依旧要规规矩矩称呼一声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