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这一躺,倒还真让谢微尘楞了一下,谢微尘要命也没想到陈放一个大男人居然能闹出像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样的一出儿来。陈放也猜对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谢微尘的确没有见过此等阵仗。
谢微尘不禁有些头疼,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对躺在地上的陈放说:你若是觉得这茶室内的地板夏日凉爽,想躺在这里也无妨,我会命人将饭食送过来。只不过这茶室终究不是卧房,你今日暑热难耐躺了便躺了。可若明日你还在这里,那我便只能命人将你抬出府去。
陈放抬起头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谢微尘又说:到时我会命人将你今天所言所做都写到纸上,贴在谢府门前的墙上,让往来的人都瞧瞧你做了何事,也免得到时谢府白白落了个苛待下人的名声。你若是暑气消了,便起来自己回花房,找张铭给你安排个差事。然后谢微尘又看着张铭说:陈放年纪大了,若是去找你,你给他安排个清闲点的差事便可。
是。小的一定会安排妥当。张铭立刻答道。
谢微尘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站在茶室里的各位管事们说:今日辛苦各位了,账簿我先拿回去核对,我年纪轻,又是第一次主事,又不懂的地方少不得要通传各位来为我讲解,到时还望各位管事不要嫌烦才好。
岂敢岂敢。二小姐有事尽管通传我等。库房的刘管事连忙说。
嗯,那今日便先到这吧。说完,谢微尘便站起身要离开。竹心和竹墨连忙抱起收上来的账簿和写着事务的纸张跟了上去。
管事们见谢微尘离开,便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茶室,躺在地上的陈放见无人搭理自己,刚才闹腾的那般厉害,若是此时起来,面子上定是挂不住的;刚才谢微尘的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若是不起来,陈放心中还真是有些忐忑,这会儿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管事们三三两两的从身边路过,却都没人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陈放,只有最后离开的张铭,走到陈放身边的时候,弯下腰笑嘻嘻的对陈放说:老爷子,您先躺着,等躺好了就起来找我,我一定按照二小姐的吩咐给您安排个清闲的差事。得嘞,我先回去了,您老慢慢躺。说完直起身子哼着小曲儿离开了茶室。
陈放被张铭一番话气的气儿都要喘不匀了,心一横索性闭上眼接着躺着。没一会儿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陈放心里一高兴,以为是谢微尘回来了,睁眼一开,原来是婢女来收拾茶室。婢女收拾好离开之后,茶室又恢复了安静。陈放自己一个人躺在茶室正中央的地上,脑子里不断想着刚刚谢微尘说的话,越想心越慌,抬头看了看四下无人,一骨碌爬起来,出了茶室,似是怕被人瞧见一样,低着头左躲右闪的出了荣寿堂。
再说谢微尘,出了茶室之后,直接就让竹心和竹墨抱着账册去了谢老夫人房里,又将在茶室中陈放一事说与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听完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其他的话。谢微尘便叫人抬了桌子进来,坐在一旁仔细地核对账册,看到不懂的地方,就拿着账册起身去请教谢老夫人。
第二日上午,张铭来了荣寿堂,回禀谢微尘,说是陈放在昨日下午已经回花房领了差事,看起来也并无不满之意,经过昨天一事,陈放也老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