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我落地之时便是母亲被掳之日,是以多年来第一个告知我生辰的人,是乐元泰。
而从幼时起,我已将与长烨的初遇当作新生,将每年初雪当作生辰。以至于即便知晓了真正的生辰,我也从未用心去记。
乐元泰颇为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而后从袖中取出了一根竹笛递与了我,“娘娘既是颇懂乐理,瞧瞧这只竹笛如何?”
这竹笛做工虽比不得巧匠,却也别致,瞧这模样,应是他亲手所做。
“甚好。”
我报以浅浅一笑,乘着兴意吹奏了一曲《归兮》,思绪不由飘忽远去。
碎玉轩内,长烨执一玉笛负手而立,当是我的启蒙之师……
一曲终了,乐元泰应是听出了我的弦内音,“今已云开雾霁,娘娘可宽心矣。”
他出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复将视线落于他身上,心中不免淌过暖意。
这些时日里,他待我有如兄长,知我所恶,投我所好,已是除兰筠外我最亲信之人。
第47章 下毒
不消多日,长烨进京的消息已传入宫中。
期待之余,我更多的却是惴惴不安。
恐年岁渐长,容颜不再。
又恐过往腌臢,绸乱难裁。
未免夜长梦多,天刚亮时我便叫人传乐元泰入宫,以商长烨登基事宜。
乐元泰来时提了个精巧的食盒,如我那日招呼他般招呼着我,“前日遇到旧时在江南的友人,他与了我一盒枣糕。尝尝吧,颇有家乡味道。”
“好。”
我依言捏起一块枣糕,刚欲放入口中便见赵良桉疾步匆匆入宫而来,抬掌便将食盒扫落在了地。
“赵良桉你这是何意!”
一向温润的乐元泰少见地有了怒意,喝斥出声。
“何意?”
赵良桉亦是冷笑,“枣糕内参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此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我必是不信的。
可赵良桉,从未骗过我。
是以打从他出现伊始,我便……信了他的话。枣糕必是有问题,只是下药的人倒也未必是乐元泰。
我着兰筠前去传唤袁济安前来,而后转向乐元泰道,“我信你,可你的朋友是否可信就不得而知了。赵侍卫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还是查查的好。”
“好……”
事既至此,乐元泰便也只能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