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帕子揩揩嘴角,身子往前微微探过去了点,挑起点笑意:“这事儿是浼儿做的不厚道,她在婆家这么些年,子嗣无所出又善妒,也是您宽宏仁厚还悉心教导着。”
季候氏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看林老夫人也是古来稀的高岁,还要操心底下的子女来往奔波,便缓缓道:“我也只是禁了浼儿的足,昨晚她还在院子哭了一整夜,亲家太太过去劝一劝也是好的,也盼着她能想明白了。”
林老夫人就诶诶的应了,季候氏让梁妈妈引了她过去。还没走出门槛子,林老夫人脸就垮下来,饶是一路景致再好,她也看不进去。
走到富春居外面,隔着竹林排子,瞧见正对两间大厢房屋门紧闭,隔开几米就有身形粗壮的婆子守在穿廊上,守的这样紧倒像是牢狱一般了。
几个婆子看到人来,纷纷站到台阶下蹲身请安,赛壮的手臂,身量又高,林老夫人往后退了两步,看到这阵仗脸色就是一沉,抄手站在厢房外,四处打量了一番,问梁妈妈:“这屋子四处紧闭,也没有丫鬟在外面伺候着,你们大夫人是禁足却不是时时都要被看着吧?”
梁妈妈笑着回道:“回林老夫人的话,大夫人昨夜里打砸瓷器碎了满屋子,后来寻死觅活的,就这几个粗壮婆子守在这儿,才拦得住啊。”
林老夫人将信将疑,自己闺女什么性子那再是清楚不过的了,遇到点事儿不折腾几个时辰不会过去。这季家十数年没有孩子出来,突然一个姨娘有了身孕,林浼难免嫉妒心作祟。
梁妈妈给林老夫人开了门,还没打开,一个茶杯飞出来,清脆一声碎在地上。
“说了不需送膳过来,你们把我困在这一处,也干脆将我一并饿死好了!”林氏眼也未睁开的靠在外间椅子上,鬓发散乱,身上的衣裳还是昨天穿的,哭花的妆脸像是一面儿墙,半块白半块红的。
林老夫人面上只觉着尴尬,又林氏太不争气,她讪讪朝梁妈妈笑两声:“我进去和她说说话,还要你在外面等着。”
梁妈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老夫人自便,奴婢在外边儿候着就是。”
林氏耷拉在椅子上,等了半想也没人吱声,想起这些丫鬟婆子净是喜欢看主子上面儿的笑话,满院子的到处传,胸口的气又上来,捏住高脚案几上面一个缪青茶杯子抬起手又要往外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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