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德懒懒散散的回道:“我在朝为官平日里必要应酬,若是不与同门一道去,别人必定要排挤我,那我以后如何在礼部呆呢?”
季候氏摇摇头:“竖子,真是不受教,随你怎么便罢,皇帝向来不喜臣子结党营私,也禁了你们往秦楼楚馆去,那些个神机营的人可不是你母亲,被你两三句话就敷衍过去的。”
季宗德面容崩开一个笑:“母亲,您在内宅您不懂,这些条条令令明面上如此,实际上又有几个人遵循呢?儿子做事自然是掂量着轻重的。”
季候氏一口粥没落进嘴里,丢了手里的瓷骨勺子在碗边打的蹭响,“回回与你说道理,你混是不听,难道偏要犯到牢狱之中,让我这个腿都迈不动的老母去赎情?”
哪至于就这么严重?季宗德心里犯嘀咕,忍不住道:“那同去的人还有章明达和他手下一帮学生呢,像裴尚书哪回不是他在?那群人又哪个不是身居高位还知错犯错的,这些人都没挨着,我在个小喽啰又怎么挨得上。”
季候氏筷子指着他,叹一口气:“你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分量。那你可晓得一旦出事,挡灾的便是你们这些小鱼小虾?”
“知道,知道。”季宗德漫不经心的应,“您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儿子时时记着呢!”
一顿饭下来,桌上几碟子小菜吃了干净,季宗德砸砸嘴:“母亲,您这晚膳实在素了点,怎么也要多些花样啊。”
季候氏遮面吐了漱口水,拿帕子擦拭嘴边,“你日日酒池肉林里过,定不然不知道这当家的苦,这点你还不如九思。”
季宗德可不想自己还被数落,顺着季候氏的话往九思身上转:“那是您教得好,九思这身上的气派瞧着就是您跟前出来的。”
季候氏哼一声,“得了吧,我找你过来只是想问问清姐儿的事儿,那吴家我瞧着倒是不错,怎么你和林氏两人还瞧不上别人的样子?”
季宗德唉一声,“儿子也觉得是可以,吴家的孩子在翰林院我还遇到过几回,虽然有些古板书生气,但年纪轻轻如此作为确实数一数二。只是婉清不大喜欢,想要在府中陪着她母亲,我想着孩子明年再定也不迟。”
“你们做父母的不能跟着孩子一起瞎胡闹,姑娘家那是能耽搁的吗?”季候氏指节敲在桌上,“吴家家风严正不说,那一家世世代代都是翰林院的肱骨,吴哥儿现今只是个篆笔,日后却是赴他祖父的后位的。这点你们怎么都没有想明白?”
季宗德一下恍然大悟,心里直道失策失策,又怪林氏愚钝将自己都绕糊涂了,忙拱手:“这事还要请母亲多多关照着才行。”
季候氏道:“这是自然,我昨日就递了帖子邀吴家夫人过来,林氏院子里的菊花九思说开的不错,等人过来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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