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笑了一下:
“十二三岁的少年,眼睛里都带光的年岁,冬天里正午的光,照在他身上,那一身月白的锦袍实在耀眼,他念着书,忽然笑了一下,光彩耀目。我多希望那些光也能照到我身上,能叫我的日子也亮堂一些。”
“所以你喜欢的,不是顾铜,是那道光。”
卫戍攥紧她的手,她转过头,悠远的目光渐渐聚拢,看着他,他也看着姜瓷:
“我也是活在晦暗里的人,这样咱们都能走到一处,才是真缘分,才是真的喜欢。”
他微微仰起头,胜利了一般抬起下巴,姜瓷被他逗得嗤的笑出声。
“你说的是,自然是真喜欢,死都不跟你分开。”
卫戍高兴的一把抱起她,吓得姜瓷惊呼一声忙四下去看,幸而府衙后头没什么行人,气急败坏红着脸拍他:
“快放我下来,快快!”
卫戍朗声大笑,把人抱进怀里。他这小娘子,可爱的紧呢!
姜莹如何卫戍夫妻不再关注,倒是收拾停当了新居所,吴嬷嬷等人陪着姜瓷在新宅子里转了三天,好容易不迷路的时候,姜瓷才姜瓷这才忽然想起来,春寒还在京郊的小院子里。
一个来月的功夫,春寒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预备着要回京了。她把心思和梅青说了,梅青点头。确实该回去了。
虽已入秋,但天还热的很,春寒近日身子好多了,时常就近走走疏散,发现屋后林子深处有处深潭,潭水清澈很是诱人。这些日子虽也日日擦洗,但看见那潭水,还是心动的很。
半夜时分,春寒忖着梅青已睡熟,又是荒郊野岭荒无人烟,便悄悄出门,意欲去深潭濯洗一番。一路去到深潭,脱了衣衫摆在大石上,就下水了。
水凉爽的叫她激灵,她白日看过,只边缘几尺浅水,往前就深了,她不识水性,只小心翼翼在边上洗。待洗了头,扬头的功夫,趁着月色忽然就看见了对面大石上竟也摆着一簇衣衫。春寒怔了怔,顿时大惊,迅速便明白梅青也在这里。她大惊失色,忙转身就走,谁知惊慌之下脚下一滑人就倒下去了,惊呼声就被灌进嘴里的水给堵住。
春寒滑到了潭水深处,水从四面八方往身子里灌,呛水使她浑身憋窒的疼痛,她拼命挣扎却还是不住往下沉,忽然有人拦腰将她捞住,继而柔软冰凉的嘴唇贴上来,渡了口气给她。
过了片刻二人冒出水面,惊慌无度的春寒死死抱着救她的人,二人裸诚相见紧密贴合,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口的伤疤磨着她的肌肤。
她忽然醒悟,伸手去推,梅青不防备险些被推开,便用力将她又抱回来,另一手划着水,把她带上了岸。
春寒咳嗽不已,口鼻胸腔都生疼的很,又逃避似的不敢去看梅青。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春寒喘息着忙辩解,怕梅青以为她是故意为之。暗夜下梅青双瞳亮着幽光,他审视瘫软在地的姑娘,却并没有怀疑。
春寒一来他就发现了,种种迹象表明确实不知晓这里还有人。为避免尴尬,他在暗处没有出声,等她离开,谁知她看见他的衣裳,惊慌的滑到水里。
春寒显然不识水性,他如不施救,春寒就命丧潭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