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叫李嫚的少女竟就哽咽了:“小女不是下人,是曹家的一门远方亲戚。不过说来与下人也没什么不同,因家中没了父母亲人,便孤身前来投靠曹家。后来听说侯夫人病重,想着来侯府伺候,只当是报答曹家的收留之恩了。因而,您若要当小女是婢女,小女也没什么的。”说罢哽咽欲浓,竟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郁林肃莫名其妙:“你哭什么?”
李嫚忙擦了擦眼泪,怯怯地偏头看了他一眼,那泛红的眼尾一勾,瞧着便楚楚可怜极了:“小女只是感怀身世罢了,若叫世子听了不喜,实是小女的错,还请世子责罚。”
郁林肃硬生生打了个寒颤,边说边走:“既然你是母亲的人,那便好好伺候她老人家吧,往后没事还是少出来闲逛的好,毕竟你一个未嫁女子,这府里可到处都是男人。”话音落下时,人已经走出去老远,他对这些扭扭捏捏的女子最是敬谢不敏的。
李嫚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愤色,不甘的咬了咬唇,左右看了两眼,这才离开。
两人都走后,不远处阁楼里的一扇窗又被打开了些,正是荀氏,她看了眼李嫚离开的方向,转头和坐在另一扇窗户旁边的女儿柔声说道:“茵儿,看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吧,娘知道房里闷,但你还病着,不能一直吹风。”
真茵愣愣地看着外面随风摇摆的树梢,轻声道:“娘,方诗表妹不愿与我顽儿了。”
荀氏一时心疼极了,忙坐在她身边搂着她,柔声道:“她不是不愿和你顽儿,只是上次的事情被吓到了,需要休养些日子。若你想和别人顽儿,有真禄他们呀,找他们也是一样……”
“他们也不愿和我顽儿了……”真茵忍不住掉下泪来:“他们说,四婶告诉他们,和我顽儿危险,我会给他们下毒……”
荀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温柔的脸色慢慢狰狞:“不,那不是你错,是她们的错,是她们想利用你,都是她们的错……”她说着手里不受控制的用力,真茵渐渐觉得不能呼吸,眼中闪过恐惧,疯了一般拍打荀氏的手。
一旁的丫鬟脸色大变,忙上前拉开荀氏,荀氏这才清醒过来,眼见女儿又被自己吓得脸色发白,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神色痛苦的蹲下身去抱住了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真茵顾不上害怕,哭着上前抱住荀氏:“娘,你别打自己了,是茵儿错了,茵儿再不和别人玩了,娘,你快好起来,茵儿害怕……”丫鬟在一旁也急得红了眼眶,可她也毫无办法,只能等荀氏自己慢慢的清醒过来。
郁林肃回到韶华苑时,流茴正和张幺幺禀报真茵的病情:“说是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这几日一睡着了就容易做噩梦,您也知道大奶奶的精神……有时过于紧张了,难免就闹得大了些。”
真茵此前给张幺幺下毒虽是受了挑唆,但她自己也知道那是毒药,她年纪小没错,但小小年纪就敢下这样的死手,也的确叫人心寒。
因而后来郁林肃以牙还牙时,虽有逼迫凶手交出解药的目的,也有要震慑那小姑娘一番的意思,如今看来,的确是有了效果,想必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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