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玉玑攥着司阙衣襟的手慢慢放开,缓缓搭回身侧。
司阙直起身时,尤玉玑已经因为毒效的作用陷入迷糊的状态,似睡似醒。司阙立在床边凝望了她一会儿,拉过床里侧的被子,为她盖好。
他再望她一眼,指腹接过从尤玉玑眼角落下的一滴泪,慢条斯理地放在口中尝一尝。
司阙转身往外走,走到外间经过红木膳桌,上面放着尤玉玑今晨的早膳还未来得及撤下去。
司阙瞥一眼那碗尤玉玑吃了一半的元宵,将它端起来,捏着尤玉玑用过的小勺子盛了一颗元宵放进口中。
黏黏糊糊,令人作呕。
他始终没什么表情的面庞忽然勾起一侧唇角,笑了。
司阙放下白瓷小碗,正好遇见从净室出来的枕絮,枕絮见了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司阙淡淡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平静地往外走。
疯子平静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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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从东太后的宫中出来,身边的心腹小太监立刻跑上来,将他要的药双手送上。见了这药,太子不悦的脸色稍霁,将药握在掌中把玩着。
就在刚刚,他再次被东太后敲打,让他在这个多事之春多加小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谨而又慎。太子也明白东太后是为了他好,可同样的话听得多了,实在是心烦,何况东太后有着大多数老太太的通病——啰嗦。
今日元宵日,他又不得不过来请安。终于能从东太后屋里出来,舒畅多了。他颠了颠袖中的药,又得往西太后那边跑一趟过去请安。
西太后和宫里的这些皇子们,都没有血缘关系。确切地说,她并无子女在世,她曾经也有一个女儿,可惜豆蔻之岁夭折,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子嗣。她凭借着当年对陛下的照拂,有了西太后之荣。一方面是因为和如今宫中的皇子们没有血缘关系,另一方面柔和宽厚的性格使然,皇子皇孙们面对西太后从不像对东太后那样严肃紧张。
是以,太子从东太后宫中出来再来这里请安,心态轻松了许多,不由想起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两宫太后的住处倒是相隔不远。路上,太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药瓶,不由想起小院里藏着人。旖念忽起,竟有些压不下去。他握着小药瓶的手微微用力,有些不愿意等了。
毕竟太子当得太久,脸面还是顾着的。若是让他抛下太子的脸面,对一个女子用强,那着实是难为他。他琢磨着这两次见到尤玉玑时她的反应,觉得尤玉玑不像是哭哭啼啼的蠢笨人,若他再敲打一番,能让她主动投怀送抱,过来伺候他,才是上佳。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小药瓶,心想这药兴许今天晚上就能用上。正好今天是正月十五,倒是花好月圆适合行阴阳合欢之事。
太子并不知道手中的这瓶药已经被换过了。确切地说,小瓷瓶里面的药没有被换过。而是这个小瓷瓶本身被人涂过一层药。薄薄的一层无色无味的药沫子从光滑的瓶身蹭到他的掌中,早已慢慢侵入他的体内。
“参见太子殿下。”西太后宫中的宫人毕恭毕敬地跪下来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