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怪,无人可恼。
反而要道谢他的照顾。她想起这三日她不论何时醒来都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想起昏迷时他为她擦汗的巾帕,甚至是她身上没力气,连喝粥都是他一勺一勺喂过来的……
她眼角微红,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羞恼,却无人可恼,只能恼了自己的莽撞。她只又软软重复一遍:“谢谢……”
“第十八次。”
尤玉玑蹙了蹙,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原来这几日他时不时说出的字数是在数她谢了他多少次?
尤玉玑愕然。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她在心里想着毒楼楼主似乎也没有传闻中那样可怕。
她似乎应该现在就转身回家,却双足僵在原地。她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一时想不起来。
司阙坐在马背上望着她眉眼间的黯淡忧虑,开口:“七日后会痊愈,所有红斑都会消失,不必担心。”
尤玉玑点了点头。
“假死药一个月后会给你送来。”
尤玉玑再次点了点头,她仍旧抱着猫儿,低头站在原地,没有转身。
司阙也不再说话,只安静望着她。
尤玉玑终于想起来她忘了什么。
“那个……那个解药的价钱是多少您还没说。等您下次来送假死药的时候,一起给您?”
司阙“唔”了一声,说:“先欠着吧。”
“这……”尤玉玑想说这样不太好吧?可是她有些受不了两个人单独相处下去,胡乱点了点头应一声,转身回家去。
她快步走向自家后门,轻轻叩门。不多时家仆来开门,见敲门的人是她,愣了一下,赶忙拉开门让她进去。
尤玉玑匆匆迈进门槛,她不由回望。
院门逐渐关上,远处马背上的颀长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司阙亦望着那扇门徐徐关上,不再能看见那道紫色的身影。他慢悠悠地自言自语:“真是害人不浅的……狐狸精。”
司阙打马转身,走得远些,他弃了马,用匕首化开掌心。他身上的疤痕总是很消,上次掌心划过的伤口还没彻底痊愈,又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黑色的浓血一滴滴坠落,身体里的疼痛得到了短暂的缓解。
不久之后就要天黑,万物歇。然而他还不能歇,他得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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