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偏了偏头,“阿玉姑娘?别怕,我只是看不见……”
阿玉嗯了一声,轻攥了她的手腕,安慰道:“我陪你。”声音中似是有些慌了。
手腕上热烫的温度带着心安,就像那人曾无数次握住她一般。
方眠阖上茫然的眼睛,浅浅睡了过去。
梦中恍惚仍是东江夏暮,帘外雨潺潺,室内供着金黄的佛手,她睡得正酣,温暖的躯体钻进被中,拇指一寸寸数过她的脊椎骨,熟悉的气息掠过耳际,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叹。
窗外的冬风蓦地刮过,方眠在梦中震了一下,只觉梦中那身体温暖得让人害怕,不由得向后躲去。对方轻叹了一口气,拦腰将她搂住,紧紧扣进怀中。大掌一下下拍着,“不怕了……我在。”
梦境的贪婪像一只吃人心肺的兽。方眠轻哼了一声,念出那两个熟稔得几近陌生的音节,“玉山。”
明知他不在,才敢大胆心安。
闭上灰蒙蒙的眼,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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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身酸爽的邪恶作者)
上元金歌锦绣无双
那个人在梦中拭去她的泪,漆黑如墨的眼睛深深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方眠觉得口唇间苦涩辛辣,又是熟悉的药味,真像极了东江的夏日,一时松懈下来,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东江暑热难消,那只金黄的佛手在冰里浸过,被她抱在怀里。隋戬骂她孩子气,将佛手夺出去。她才不肯依,抢着抢着,两人已滚在一处。方眠趴在他胸口,笑眯眯地啃了一口他的下巴,“你是坏蛋。”
隋戬困得掩口打了个呵欠,摩挲着她的长发,“岂不正好,天生一对。”
方眠看着他发呆,不多时便也睡着了,手里是他精瘦的腰侧,硬实得像真的一样。恍惚间似乎有人动了动她的被角,她轻哼了一声,拉住那人的袖脚,在半梦半醒间,涩声道:“别走……”
布料硬挺的袖子从她手中拽出去,那人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稍微试了下温度,行动间带起一阵轻风,果然仍是走了。
方眠两眼上蒙着药棉,这一觉睡得黑甜,眼下倒也有了些力气,爬起来将药棉扯去,眼前仍是漆黑一片,顿觉没意思,重又裹了回去,下地胡乱蹬了鞋子,歪歪扭扭向外走去。有人一把扶了她的手臂,阿玉的声音,十分惊慌,“上哪去?”
方眠道:“肚子饿。”
她平日进退得宜,但折腾了这一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腹中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原本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只是大约没睡醒,话里多少有些赌气。阿玉却没听出来,只松了口气,“知道饿,那便是好些了。有备着的吃食,我带你去。”
方眠由她扯了手腕,慢慢走到桌旁坐下。她闻不到什么,却是阿玉笑道:“这粥香不香?”
香不香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分别,方眠心事重重,勉强笑了一笑,抬起调羹便吃,一碰便烫了嘴,开始时还没感觉,过了半晌才“嘶”的一声。
阿玉“呀”了一声,已探过一只手来夺去调羹,轻吹温了送到她唇边。方眠这下就十分不好意思,“这怎么行?我自己来。”
阿玉顿了一阵,慌忙说道:“姑娘忘了?我拿了好几颗东珠呢。”
方眠确实饿得厉害,不再多说,任由她一勺勺喂了,又在唇上烫伤的地方涂了些药膏。阿玉大约是做惯了家中活计的,手指有些粗糙,蒙着薄茧,刮得唇上又是一阵刺痛,好在方眠五感迟钝,才勉强忍住,“我这眼睛……”
阿玉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大夫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