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手指的肉穴自动张阖几下,软弱地吮吸着。方眠已疼得一阵阵打抖,又抬不起一丝力气去推,微微仰了脸,泪水顺着眼角垂入乌发,无力摆摆头,极轻声地嘤咛道:“别弄了……我……疼。”
隋戬缓慢地吐息了一回,“不成,忍着。朕不准你死,听见没有?”小心地转了手指,勾弄着从里头捏住了棉布一角,待要往外抽,又觉不忍,却见方眠精力似乎十分不济,不过一句话的工夫,已重又昏然合了眼,不由心下焦躁,知道不能再等,咬了咬牙,仍是快刀斩乱麻地将东西向外一扯——
隋戬无法,耐着性子按住她的腰,“别乱动!”
她迷蒙地愣怔了一瞬,目光有些涣散,大约已烧得不知道眼前是谁。隋戬出了一身冷汗,只怕她再挣扎得弄伤,于是手上加了些力气,将她的腰紧钳住了,又抽出腰带将她绑在榻上。待得再要探手下去时,她颤抖抽噎着按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一摇,干裂的唇微微动了一下。
那只滚烫的小手挂在他腕上,害怕似的微微打着抖。隋戬稍一迟疑,俯身下去,将耳朵附到她唇边,果听得一把细微的声音,仿佛犹是个孱弱的小姑娘一般,怯生生的,“娘……我错了,别留我一个在这里……”
海茫茫春秋一掌握
橙红的光落在她的侧脸,苍白脆弱,又透着不清醒的光彩,乌黑的瞳孔注视某处虚空,又轻声道:“我做了错事……娘,我害怕……”
隋戬心里已软得一塌糊涂,胡乱拿拇指拭干那片冰凉的水泽,又轻揉了揉她的脸颊,柔声道:“我在这,不怕。松开,我帮你。”
她怔怔呆了一会,犹如看见了什么不愿看见的东西似的,蓦地偏过头去。隋戬抚着她的脸颊,叫她转回来面对着自己,轻蹭了蹭鼻尖,“怎么了?”
那双柔亮的眼瞳定定看着他,瞳孔已然有些散了,突皱了皱眉,神色中透出一丝迷乱委屈来,嘴唇动了一下,又忽抬臂软软搭在了他颈后,恨不得依附盘缠在他身上,将头紧埋在了他胸口,终于低低唤道:“玉山……”
隋戬俯身将她扣在怀里,只觉胸口布料缓慢地被泪水浸湿了。她仍在哭,拽着他的衣襟,一下下抽噎着。他只得胡乱去揉她的背,“乖,不哭了……别怪自己,就算是你错,也不必在我面前自责……”
“嗯?”怀里的人愈发攥紧了他的衣裳,重重咳了一下,烧得糊涂,说话颠三倒四,带着哭腔,“为什么没有孩子……你怪我……”
那话几乎像一句重锤砸在心口。隋戬心口重重一震,忽将她滚烫的后颈合住了,将人拉到眼前来吻了吻,“我不怪你,就当我是心甘情愿被你骗。”
高烧烧得人昏昏沉沉,只想变回个孩子,将一身重担全拱手出去。方眠带了孩子脾气,哭得停不下来,“你分明怪的……我知道对不住你,可没有办法……我只有这一辈子,为什么不能给你……”
黑夜又沉又重。隋戬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住了胸口的一块重铅,轻轻摩挲了她湿漉漉的睫毛,涩声道:“不怪你。有你这句话,我绝不怪你。若我真有什么怪罪……是怪你不肯活下去。”
男人低沉淡漠的声线在静夜之中,透着千百万分的寂寥,“……你九死为家国,一生可否为我?倘若是我要你活下去……”
方眠在混沌中怔怔看着眼前的人,视线不甚清晰,他的眼神也像茫茫的一片浪潮。
他的手指微凉地勾了她的下巴,似乎又问了些什么,帐外雨声太大,她听不清,又其实全然不需要听清。那像神谕抑或天问,她冥冥地知道其实并不需要她回答什么,遇见了这个人,这副性命便可全心交托出去。倘若她不是方眠,抑或他不是隋戬,或许她还能一并将漫长的未来送给他……
天下水滚滚东流,逝者不可追,她没有那样的或许。就算今夜安稳度过,此生可见的晨光也只要五指便可数得过来了。
意识和知觉在飞速远离,唯有他又问了一遍,语音清晰至极,“答应我。”
他想要她。血统、家国……抛却那些与生俱来的羁绊,为她倾注如此海般深情的,天下只有他一个。
方眠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拢紧了手臂,轻声说:“我答应。”
火灼的唇上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