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儿,额娘前世是输给了这乌拉那拉氏,只得眼睁睁看着你被她们折辱于手掌之中,然而如今既是让我从头来过,额娘定然不会再重蹈覆辙,定许你荣光一生,尊荣一生……”
钮祜禄氏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正躺在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弘历,还是说给心中已然发了狠的自己,尖利的指套直接扎入了手心,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只有望向坤宁宫方向的眼底恨意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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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永寿宫那边有动静了!”
钮祜禄氏的动作不慢,作为满军旗出身,且膝下尚有一子的一宫主位,她既是有心抛出橄榄枝,自然不会没有回应之辈,然就像她虽恼李静琬却更恨舒兰一般,舒兰在防后者的同时自然也是对前者更为来得防范,更别说这出戏本就是她敲响的开场锣,便是这永寿宫前脚刚一有异动,后脚就报到了坤宁宫来——
“这么说来,她倒也算是个有本事的,短短不到一月的功夫,竟是叫她跟允禟搭上了线。”
听着方嬷嬷飞快转述的底下人报来的消息,舒兰的神情似是有些意外又似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果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也果真是应了那句俗话,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主子说的正是,先帝爷在世的时候,这九爷就没少撺掇着八爷与咱们针锋相对,眼下里尘埃落定了,难得八爷收敛了心思,也难得主子爷不计前嫌,却偏偏这九爷还钻着牛角尖不放,难不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这世上若是人人都能自知,又哪还会那样多的不太平?”
易地而处,舒兰倒也不是不能明白允禟心中的不甘,宜妃身处后宫几十年,一向得宠又有着襄理宫务之权,作为其唯一带在身边养到大的儿子,允禟自是从小得的宠爱和荣光并不比太子少到哪里去,长大后一心掉到钱眼里挂着皇商的名头财大气粗,虽是被老爷子屡屡训斥不务正业,却也从来没正儿八经的责罚过什么,甚至在后来胤禩预谋皇位的大事里,老爷子也不知道出于何种缘故,并未对他有什么动作,这般之下,接受不了多年的心血一朝付诸流水的挫败,加上想不通胤禩为何突然就歇去了所有心思的不甘,便是见了棺材怕也是不会掉泪,而是徒有不忿罢了。
“让底下人继续盯着吧,横竖宜妃母已然出宫,这要来往于后宫联络,他怕是也得费上不少功夫,做多便是错多。”淡淡的扔下这么一句,舒兰稍稍一滞,转又问起,“八贝勒府近日如何?”
“回主子的话,说是老样子也算是老样子,说是有新模样儿也称得上是有新模样儿。”
或是从前郭络罗明珍去潜邸走动得多,比起从来就没生出过半分好感的允禟,方嬷嬷倒是对八贝勒府这头好感多多了,说起话来也透出了点笑模样儿。
“比起从前那意气风发的时候,八爷自是还有些萎靡,可一来有着主子爷施恩,解了圈禁又许了工部的差事,这人有了寄托有了奔头到底是恢复了些精神头,二来,有八福晋里里外外的照料着,夫妻感情怕也是较之以往要增进亲密了不少,也总算没有辜负您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