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康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低沉,可听在在列都是人精的大臣们耳中,却不难察觉到其中的无力和虚弱,联想到康熙连日来的种种举动,和不顾病体也要上朝的行举,众人心中不由得猜忖出了个其中大概,而果不其然的,没等梁九功按照惯例宣‘有本启奏’,就听到上方再度传来了康熙的声音。
“太子之位乃是国之根本,朕一直用心教导只望江山后继有人,即便不成明君至少不能毁了祖宗基业去,太子在其位三十余年,虽无大错,却是得索额图挑唆近年来性子越发乖张,太子之位错不得赌不得容不得,朕虽痛心也不得不再做其他考量,然得众卿之意,却是叫朕始料未及。”
暗自得计也好,摸不着头脑也罢,谁人都不敢在这当口儿上去当什么出头鸟,便都是一个比一个的将头压得低,只由康熙自顾自的一个人往下说,而康熙倒也来得直接,前脚话音才落,后脚就将目光直直的落在打头的皇子之列,张口便抛下一句。
“平日上至国家紧要,下至鸡毛蒜皮,尔等无不你来我往暗自较劲,这回儿却是齐心得好,老四,朕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是有了这般能耐!”
“皇,皇阿玛?!”
康熙的话锋转得极快,前半句还是慢条斯理,后半句就言辞锋利了起来,便饶是淡定如胤禛,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撩衣角飞快的跪了下来。
“儿臣惶恐至极,儿臣德蒙天恩生于爱新觉罗家,尽受皇阿玛之恩受太子爷之恩,满心想报却自知资质有限,唯有期盼能像皇伯一般辅佐圣明之君,生时守己之份尽己之力,死时则无愧列祖列宗无愧妻女,儿臣发誓绝无不臣之心,望皇阿玛明鉴!”
“哦?照你这么说,这满朝文武通通举荐于你竟只是巧合了?”
“这,儿臣,儿臣亦不知为何如此……”
“既是如此,朕就让你得个明白。”康熙话说得严厉,面上却不带半分情绪变动,从桌案上捡起几份折子,看着名字一个个的点了过去,“你们倒是说说这是为何,给雍郡王解解惑,也给朕解解惑。”
“是,皇上容禀……”
被康熙挑出来的都是最先上折子之辈,乍一眼看过去,竟然不是过往与索额图有点交情的,就是太子詹事府的,要么就是七拐八拐能跟乌拉那拉府扯到上点关系的,而不出众人所料的,这帮子人面上虽是将话说得好听谨慎,可细细一琢磨却无不是话里话外的指着胤禛能力远超太子,乃所列皇子之中唯一可担大任者,句句透着股子阴谋算计之意。
“老四,你可听明白了?”
“儿臣,儿臣与几位大人除却政务来往之外几乎无任何私交,实在不明几位大人为何这般鼎力举荐,儿臣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亦无愧于皇阿玛无愧于列祖列宗,眼下儿臣不知如何以言辞相辩,但若皇阿玛不信,儿臣愿自请废黜郡王之位并立誓永不参与朝政,以表一片赤诚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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