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一屋子人哼唧的哼唧,哄女儿的哄女儿,若有所思的若有所思,屏气凝神的屏气凝神的时候,刚刚离去的张太医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再度登场了——
“微臣给王……”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折腾这些,赶紧过来看看!”
话还是那话,可在宫中太医院勉强也混成了半个人精的张太医,却在这一行礼一起身之间已然察觉出了明显的不同,看着这屋里的奴才们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儿,和胤禛夫妻二人严阵以待的神情,大名鼎鼎的皇长孙眼红得像只兔子的可怜劲儿,再联想着铁面王爷最是心爱龙凤双胎里的嫡女的传闻,张太医哪里还耽搁半刻,连袖子都没来得及撸就连忙提着药箱子奔向了那床榻上的粉色小身影——
“小格格莫要紧张,微臣替您看看,一会儿就好。”
“呜……阿玛,额娘,痛……”
自家人知自家事,景娴本来就是装的,而胤禛又向来是以铁面无私示人,便是即便知道这宫中太医向来不会把话说得太死,也怕这来人在自家阿玛的面瘫脸之下一个兜不住兜出了真话,自是左一扭右一扭的横竖不配合,直把张太医弄得满头大汗又不敢轻举妄动——
“小格格莫怕,微臣只是先帮您把把脉,不会痛,不会痛的……”
“呜,不要,不要……”
“娴儿!”
眼见此状,胤禛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只打苍蝇,可看着自家女儿如此‘难受’的模样,又不敢跟对儿子们那样以暴制暴,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便是在一旁瞧了大半天的舒兰总算坐不住了,同样皱着眉低喝一声解了眼前的僵局——
俗话说得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舒兰敬着胤禛,胤禛依着景娴,景娴却只听舒兰的话,便是眼见着自家额娘都发了话,就是心里再老大不情愿也只得安生了下来,然而张太医才在心里给四福晋道了个千恩万谢,脸上神情却在手搭上脉的那一刻再度给僵住了——
“这脉相……”
“这脉相怎么了?难道还真有什么好歹?”
“不不不,只是……”
一岁多孩子的脉相本就不如成人来得清晰明白,再加上景娴的有意不配合和事先动的手脚,便饶是张太医行医这么多年,也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一会儿正常一会儿混乱的,这胃经和脾经似乎都有些妨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