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是谁煮的?都经了谁的手?碰见过谁?”
赵谨克这样问, 秋娥心中自有所觉, 道:“奴婢亲自煮的, 中间……水月来找过奴婢,说代夫人问奴婢姑娘情况如何……”
水月……太后。
赵谨克的眸底生寒, 将药递还给秋娥,“拿出去。”
“阿柔……”赵谨克转过身,浑身寒意尽数用力克制收敛,“撑住, 再挺一挺,孩子马上就生了,再忍一忍……”
孩子是在入夜之后生下的,足足折腾了一日,赵谨克将孩子交给秋娥和稳婆收拾,季柔那边就来得及看上孩子一眼,便忍不住昏睡了过去,赵谨克与稳婆一道将季柔整理干净,抱回了主屋里躺下。
赵谨克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秋娥那里也将孩子收拾好了,赵谨克将那襁褓报入怀中,这才仔细瞧了那孩子的脸一眼,小小红红的,整张脸都皱巴巴的,还不能看出眉眼像谁来,眼睛还闭着睁不太开,那呼吸轻得好像随手一碰就能碎了。
秋娥迟疑着问他:“姑爷,您真的要去……外头冷……没满月的孩子不能见风……”
赵谨克的面目沉冷,“将那件披风给我。”
“是。”
夜里很冷,所幸今夜的风不是很大,赵谨克抱着孩子,襁褓牢牢掩护在披风之下,前头有下人挑着灯引路,走得不算快,到源春堂外的时候,院中的灯火果然都还亮着。
赵谨克让人通传了一声,进屋的时候靖平侯和韩氏都坐在上首。
赵谨克抱着孩子跪下,道:“儿子将孩子抱来了,这是咱们赵家的嫡长孙,儿子不敢自专,请父亲母亲为孩子赐名。”
襁褓中的孩子嘤咛着,声音很轻很细,韩氏原是做得四平八稳,可一听见那声音便变了脸色,“你学了这么久的医,难道不知道刚出生的孩子不能见风吗?这是什么时节,你还在晚上抱出来!”
赵谨克没声响,默默挨下了,怀中的孩子哼哼着,赵谨克有些生疏地换了一个姿势抱。
韩氏见着,身子动了动,身长了脖子看那孩子,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转了又转,又烦躁地做回不动。
赵谨克抱着孩子,只道:“请父亲母亲为孩子赐名。”
靖平侯默不作声看着那孩子半晌,有些浑浊了的眼中幽远,不知透过孩子看到了什么,赵谨克便抱着孩子这么一动不动地跪着,良久,才听到靖平侯开口道:
“你素来有主意,先说说,你想给孩子起名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