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怔愣着摇头,倏然像是惊醒,左右看屋中的陈设,还是孟子方别院里的屋子,并非只是她的一场梦。
“你……”季柔抓住赵谨克的衣衫,“你怎么在这儿?你找到我了?你怎么进来的?你……”
季柔语无伦次,孟子方的人守卫森严,赵谨克若是贸然潜进来,想来要带着她和秋娥没这么容易,若是两边斗起来。
赵谨克握住季柔的手,道:“我昨夜子时后来的,循的姜伊的踪迹,孟子方他走了,这会儿应该回宫里当值去了。”
“你……你们……”季柔望着赵谨克,眸光从他的全身逡巡而过,赵谨克找来,他们俩是不是动手了?
赵谨克又答:“他没受伤,我也没受伤。”
都没有受伤就好。
私心里,她怕赵谨克受伤,可也不想孟子方伤在赵谨克的手里,这样与她伤了他也没有什么两样。季柔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总算放松下来。
赵谨克抬手拢了拢季柔的发丝,温柔缱绻,“我叫人熬了粥,你用一些,我们就启程回家。”
“好。”
从那别院回城里的路途其实并不遥远,那日孟子方带她来的时候为了故布疑阵引开赵谨克的追踪是以绕了几个时辰,而赵谨克带季柔回靖平侯府不过一个时辰,只是赵谨克送季柔到府门前便不再跟着进去。
循着上回的教训,季柔这回叫孟子方掳去赵谨克谁都没有惊动,只说是带着季柔往乡下的庄子里去养胎,自己也顺势告假暗中寻找。
可与孟子方一样,赵谨克亦身居要职根本走不了多久,带了季柔回城赵谨克便要急急忙忙赶回衙门,只嘱咐季柔回屋里好好休养,也不要提及被掳一事,里里外外将这谎圆过去。
季柔装的一切如常带着秋娥回院子,要了水沐浴更衣,捧着银耳粥在院中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的时候,才觉真正安下了心。
夜色有些深时赵谨克从外头回来,他积了几日的公事要办,夜里还能回来已是万幸,季柔白日里睡得足,那会儿倒是不困,便等着赵谨克沐浴更衣出来,叫厨房准备了宵夜等他。
季柔的手轻轻摁在一个小木匣子上道:
“我叫秋娥备了一盒参片,你明日去衙门的时候带上,叫下人泡茶的时候放一些,好歹能缓一缓身上的劳累。”
“好。”赵谨克瞧了一眼那木匣子,应了。
季柔笑了笑,道:“我叫人备了宵夜,阳春面,简单是简单,可照你说的,夜里不吃油腻的。”
季柔伸手去盛面,掀开那海碗的盖子,一股热气蒸腾,季柔拿了碗正要盛,赵谨克去按住了季柔的手腕。
“我不饿,出衙门前刚与同僚一起对付了一口,让人把面端下去,给下人们分了吧。”
季柔的手僵了僵,唇角弯了弯应了,抬手吩咐下人将东西端出去,顺便也遣退了屋中下人,准备与赵谨克就寝。